&ep;&ep;尉迟岚脑中飞快地转着,恨不能自暴自弃干脆亲自出马算了。

&ep;&ep;刚迈出梁锦棠办事厅的门槛,瞥见有绣衣卫的人路过,他顿时豁然开朗,扬声将人叫住。

&ep;&ep;“哎,那个谁,你过来。”那人应声转过来跑到他面前,尉迟岚一看是霍正阳,便挠了挠头,有些烦躁地交代。

&ep;&ep;“那什么,霍正阳,你去西郊宝云庄找你家总旗,叫她带上你,再随便带个谁吧,立刻、马上、十万火急!启程去剑南道堵人。”

&ep;&ep;剑南道地处西南边境,同时与邻国楼然、宿敌成羌接壤。

&ep;&ep;霍正阳心中凛然,料想必是大事,当即点头要走。

&ep;&ep;“站住,”蓦然踏出的梁锦棠叫住他,转而对尉迟岚道,“孟无忧借给你了。”

&ep;&ep;安平孟氏在文官中地位超然,孟无忧素来也是众人眼中的半个纨绔。孟家老太爷将他骄惯得紧,若最后出了什么岔子要追责,这锅孟无忧背起来也不太费力。

&ep;&ep;根本无须光禄府出面,孟家定先跳出来替他善后。

&ep;&ep;对尉迟岚来说,这简直是天上掉馅儿饼,再没有比孟无忧更合适的人选了!这家伙可比傅攸宁合适百倍啊!

&ep;&ep;尉迟岚愉快地点头抱拳,承情致谢。看梁锦棠冷着脸让门口的侍卫去叫孟无忧。

&ep;&ep;交代妥当,梁锦棠才转过来对尉迟岚道:“详情你自己同他交涉。”

&ep;&ep;“懂。”既别人帮了忙,尉迟岚也不是没人性的。

&ep;&ep;这事就当梁锦棠一无所知,若追责,就说是“老子和孟无忧联手瞎胡闹”呗。完美。

&ep;&ep;不过……

&ep;&ep;“梁大人,你前脚不还在说……不关你事吗?”尉迟岚轻轻眯起眼,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死对头。

&ep;&ep;“就在刚刚,忽然又关我事了。”

&ep;&ep;尉迟岚瞧着他一脸冷凝地转身回去,半晌后才恍然大悟地哈哈大笑,发自内心地赞赏道:“梁大人果真艺高人胆大。”

&ep;&ep;虽不知范阳之行发生了什么,可尉迟岚知道,面冷,心黑,嘴毒,手狠的梁大人——

&ep;&ep;他有软肋了,而且,仿佛并不打算藏着。

&ep;&ep;29.第二十九章

&ep;&ep;傅攸宁颤巍巍睁开眼,就见鸣春在床畔抹眼泪。

&ep;&ep;鸣春忙抹掉脸上泪痕,带着哭音道:“怎么这么就快醒了?没事的,你只管睡。”

&ep;&ep;傅攸宁无奈苦笑,声音轻哑:“我觉得,我有必要睁个眼,向你证明我还活着。”她只是没那么清醒,实在不必哭得跟她要死了似的啊。

&ep;&ep;当日自范阳回来后,她央求梁锦棠直接将她送到了宝云庄,待梁锦棠一离去,她就差点站不住,得亏鸣春将她接着。

&ep;&ep;“你做什么哭成这样?”傅攸宁勉力抵挡着睡意,声气含糊地问,“我只是无力回天了还是怎么的?”

&ep;&ep;当日她自树上摔下后,就觉着整条右臂剧痛,初时以为是掌心被树枝断口划开的伤太深的缘故。后进了范阳城,医官只留意到她腰伤及掌心的外伤,也替她上药包扎好,可她醒来后觉着整条右臂痛得越发不寻常。

&ep;&ep;她怕是毒发的新症状,一直忍着,对谁也没敢说,直到到了宝云庄,见梁锦棠走了,才没再忍,直接倒在鸣春面前。

&ep;&ep;后来她始终迷迷糊糊,隐约知道齐广云是气到火冒三丈,仿佛在她药方里多添了些安眠的药材。后果便是她这几日总是醒了吃,吃了喝药,喝完接着睡,少有全然清醒的时候。

&ep;&ep;鸣春赶忙擦掉面上的泪痕,略带哭音冲她苦笑:“你右手腕骨,骨折了。别怕,庄主已替你重新接过,这几日情况也不错,就是得好生休养着,许久不能拿重物了。”

&ep;&ep;当日她倒地后,齐广云一探便当即暴走。原来那骨折的伤处,竟都快长合了!只是,合得错位。没法子,只得给断了再重接一回。

&ep;&ep;是以不怪他下那样重的安神药,实在是旁人看着都疼,她竟也没哼一声。

&ep;&ep;听鸣春这样一说,傅攸宁心里倒踏实了,迷迷瞪瞪点点头,又道,“在床上连躺几日实在气闷,能否将我……挪到到窗前躺椅上,再接着睡?”

&ep;&ep;差人去请得齐广云应准后,鸣春小心将她扶到窗前躺椅上,又拿来薄锦被仔细盖好。怕她中途忽然醒来需人照应,不敢稍离片刻,便坐在窗下花几旁守着。

&ep;&ep;鸣春跟在齐广云身边做事也是近两三年的事,照师门辈分,她该唤傅攸宁一声,师姑。

&ep;&ep;那日傅攸宁在她面前险些倒地时,她才真切体悟,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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