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霍成显猛地将绢帕往桌上一掷,一拍桌案道:“姓王的,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可得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ep;&ep;王远此时想走走不得,只能讷声道:“娘娘,这只是一方普通的绢帕,与兰妡并不相干……”话一出口,他才觉出自己失言,忙以手掩口。

&ep;&ep;“嚯,原来你连厉美人的闺名都晓得,”霍成显冷笑起来,“看来果真关系匪浅哪!”她一双杏眼斜斜扫过来,却见厉兰妡仍镇定自若,不免十分诧异。

&ep;&ep;连甄玉瑾也多看了一眼,长笑会意,早将王远摁在地上,噼啪就是两个耳刮子上去,将他扇得鼻青脸肿。

&ep;&ep;霍成显袅袅走上去,命长笑捏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道:“现在你肯说实话了吧?”

&ep;&ep;这小侍卫看着格外身娇肉贵,一点苦头也吃不起,很快哭诉道:“我招,我招,我来这里的确不是贪看园中景色,而是,而是……”他怯怯地望了厉兰妡一眼,低低道:“我只想见一见厉美人,悄悄儿地看一看就好。”

&ep;&ep;霍成显娇媚地笑起来,斜睨着厉兰妡道:“原来妹妹才是这园中最好的春-色,胜过风景无数,姐姐真自愧弗如。”她转而向王远道:“那么这块绢帕呢?想必也是厉美人所赠之物啰?”

&ep;&ep;王远不敢抬头,低低地应道:“是。”

&ep;&ep;霍成显笑得更欢,她恭敬地将绢帕呈上去,“贵妃娘娘,兹事体大,嫔妾不敢擅作主张,还请娘娘定夺。”

&ep;&ep;甄玉瑾且不接过,但见厉兰妡只在一旁闲闲饮着蜜水,仿佛此事并不与自己相干,不免十分诧异:“厉美人,你也不为自己分辩几句么?”

&ep;&ep;厉兰妡方放下杯盏,含笑道:“清者自清,但凭这侍卫的几句无妄之语,就有人想定嫔妾的罪名,嫔妾觉得未免牵强。”

&ep;&ep;她这句话意有所指,霍成显咬一咬道:“原来妹妹想要确实的证据,那可奇了,本宫这里恰好有一个人证。”她笑着面向众人,“前几日,杂役房的一个宫人不堪其苦,前来秋宸殿投奔本宫,本宫好心收留了她,言谈之中才发现,她与厉美人竟是旧相识,仿佛还知道许多秘事呢!”她低低耳语几句,身旁侍女领命,急急朝秋宸殿的方向而去。

&ep;&ep;霍成显好似胸有成竹,“贵妃娘娘且稍等片刻,人证很快就会带到。”她好整以暇地坐下。

&ep;&ep;出了这样的事,众人都没了赏宴的心情,唯独厉兰妡嘴上就没停过,一忽儿夹起这箸菜尝尝,一忽儿拿起那样水果啃啃。众人见她这样没心没肺,不免都向她投来古怪的眼色,仿佛她是个怪物。

&ep;&ep;厉兰妡察觉到众人诧异的目光,爽朗地道:“众位姐姐莫要见笑,嫔妾自己倒是不饿,只是怕腹中的孩子饿着,所以不敢不吃。”

&ep;&ep;以为抬出孩子就能保得万全么?可笑!霍成显轻蔑地撇了撇嘴角。

&ep;&ep;忽然听到内侍监李忠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ep;&ep;众人一凛,齐看时,果见萧越快步走近。他先来到厉兰妡身边,按着她不让她行礼,一面道:“朕在幽兰馆找不见你,细问才知,原来你在这里宴饮。”

&ep;&ep;厉兰妡稳稳笑道:“原是贵妃娘娘的一片心意,臣妾不得不遵。”

&ep;&ep;甄玉瑾一听,这话仿佛有自己强迫她的意思,忙道:“臣妾也是好心,担心厉妹妹待在房中憋闷,有心请她出来走动,二则,众位姐妹也想为厉妹妹贺喜,祝愿其平安为陛下生下一位小皇子。”

&ep;&ep;“那么现在又是怎么回事?”萧越敏锐地察觉到亭中气氛不似寻常,并且立刻发现地上跪着的人,“他是谁?”

&ep;&ep;霍成显得了机会,忙排开众人上前,将整件事叙说了一遍,亦且面有得色,“臣妾本想请贵妃娘娘分证,不过既然陛下来了,由您处置自然最好不过。”

&ep;&ep;“人带到了吗?”萧越脸上的笑容淡下去,半晌才冒出这么一句。

&ep;&ep;“陛下请稍稍等候,很快就会来了。”霍成显恭敬地退到一边。

&ep;&ep;萧越的目光缓缓滑过座上诸人,最终落到厉兰妡面上。却见她坦然直视自己的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毫无戒心。

&ep;&ep;不知怎的,萧越觉得心底的那点浮躁莫名安定下来。甄玉瑾早已将主座腾出来,萧越坐上去,静默不语。

&ep;&ep;众妃都在一旁垂首,虽然紧张,更觉得一种隐隐的兴奋,如同看恐怖片的快感。

&ep;&ep;霍成显所谓的证人很快就带到了——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众人却觉得有半个世纪那么长。

&ep;&ep;厉兰妡最先认出那人,她试探着道:“兰婳?”声音里带着轻微的不确定性。

&ep;&ep;“厉美人果然念旧,原来还识得故人,”霍成显得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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