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沈则眼睛都没眨,拨了拨她濡湿的额发,低低笑道:“累坏了?”

&ep;&ep;陈茗儿没好气地轻踹他一脚,翻身裹住被子,只留给他个后背,阖目睡了。

&ep;&ep;沈则赤脚踩在地上,往水盆里绞了个手帕,轻轻擦拭着陈茗儿脸上的汗痕,“你先歇会儿,等吃了饭再睡。”

&ep;&ep;陈茗儿不吭声,眼睫却抖个不停。

&ep;&ep;沈则扳住她的肩膀,凑近道:“我还得请你帮我个忙。你帮我看个字条。”

&ep;&ep;“什么呀?”

&ep;&ep;沈则往地上的一片狼藉中捡起中衣,从里头掏出一张揉皱了纸条递给陈茗儿,“你看看这是不是闵之的字,我看着像,又不太像。”

&ep;&ep;陈茗儿撑起腰身往塌边挪了挪,仔细研究着纸条上的字迹:齐王异心,未雨绸缪。

&ep;&ep;须臾,陈茗儿将字条交还给沈则,抬眼看他,“这是闵之字,不过应该是他用左手写的。只是这上头写的齐王,我好像听贵妃说起过?”

&ep;&ep;沈则将字条搓成一小条又塞回中衣的夹缝中,眉头微蹙,“齐王的生母是宫女出身,所以他一直养在贵妃膝下,所以贵妃会给你提起他。”

&ep;&ep;“可是,”陈茗儿认真回想,“贵妃虽然说的不多,可言语之中的齐王分明是个极有才干,又谦恭孝顺的贤王。”

&ep;&ep;沈则撑着膝盖坐下,眼神微凝,“诸皇子中除了太子就属齐王最得圣心,但齐王也深知自己的出身无法与中宫嫡子抗衡,所以这些年也算是安分守己。他看似背靠苏家,但贵妃娘娘的性子你也知道,她是不会叫苏家蹚这趟浑水的,所以齐王只有恩宠,没有依靠。”

&ep;&ep;“元嘉,”陈茗儿坐直身子,眸色沉沉,“我能不能见闵之一面,我有话问他。”

&ep;&ep;沈则扶住陈茗儿肩膀,与她对视,“茗儿,你便是日后嫁给我,你想见谁这样的事儿也无需问我。其实我正要跟你说,闵之请了外放,要去杭州当差了,你去送送他,毕竟在你的身世上,他真心诚意帮过你。”

&ep;&ep;杭州,那是陈茗儿从小长大的地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挑选了这里。

&ep;&ep;陈茗儿偶尔也会疑惑,这一世闵之的深情似乎显得格外执着和真挚,全然不像会把自己丢在庑房里不管死活的薄情郎。今日看到那张纸条,加之从前的种种,她心里冒出来个念头,想当面问一问沈则。

&ep;&ep;已经耽误到这会儿,沈则索性也不往老夫人和大夫人那里问安了,偷偷地窝方寸阁陪着陈茗儿用晚饭。

&ep;&ep;下午折腾得狠了,晚饭的时候陈茗儿面前的那碗饭竟也见了底。

&ep;&ep;陈茗儿抿了口茶水,想起什么,偏过头问沈则:“绣作坊里有个姑娘叫玥婷的,你认得吗?”

&ep;&ep;沈则放下筷子,“好像有点印象,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ep;&ep;“我不是问过你,正月十五那天长宁是怎么着突然就闯到方寸阁来的,你说不是你安排的。后来我又问了伺候贵妃的秋英,她说是府上的丫头说漏了嘴,说了句大将军的夫人住在方寸阁里,这才引了长宁来,虽然是阴差阳错帮了我,但我觉得这挑事之人的初衷怕不是有意帮我。”

&ep;&ep;沈则接过念夏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问陈茗儿:“你觉得是玥婷?”

&ep;&ep;陈茗儿浅浅一笑,眼中是活灵活现的狡黠:“她对你的心思,你不知道?”

&ep;&ep;沈则把擦嘴的帕子往桌上一丢,“你别冤枉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觉得这姑娘聒噪得很,话多,人又太活泛,也的确不像个安分的。”

&ep;&ep;“等我明日问问她吧,”陈茗儿起身,扶住沈则的肩膀,“外头天色不早了,你快走吧。”

&ep;&ep;沈则握住陈茗儿的手,意味不明地一笑:“你今儿累着了,也早些睡。”

&ep;&ep;陈茗儿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垂眸沉吟须臾,抬头小声问:“我现在去责问玥婷,算不算欺负人啊?这事儿已经过去了,我也没伤着,再追着一个丫鬟不放,让人觉得我小气。”

&ep;&ep;沈则摸摸她的头发,柔声道:“这府上的下人偶尔贪些小便宜什么的都不打紧,最怕的就是心术不正的,你这么做没错。你问清楚了,若真是她做的,直接叫万妈妈把人撵出去,不必心软。以后啊,管咱们府上的人也要这样。”

&ep;&ep;“知道了,”陈茗儿轻声应着,“你总能叫我安心。”

&ep;&ep;沈则正要出门,又被陈茗儿叫住,“我想了想,你还是得去叮嘱孟敬两句,不能叫沈娉受了委屈。”

&ep;&ep;“好,我想想。”

&ep;&ep;沈则也为难,他如今身居高位,虽说是为妹妹私事,却也不知会牵扯出什么,反倒是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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