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王虎山又惊又怒,他经验老到,眼见没有讲交情的可能,当机立断,喝道:“镖车不要了,陆小四,背起吴小哥,大伙儿并肩子冲过山道去。”

&ep;&ep;他只瞟了一眼就看出山贼中没什么好手,但这里地势狭窄,山贼人又多,对己方极其不利,只要冲过夹山道,他一把刀就足可断后。

&ep;&ep;陆小四就是吴不赊第一眼看到的年轻人,趟子手,活力十足,就是有些话多,他闻言背起吴不赊,王虎山在前,王千烈和另几名镖师分布左右,一起往前急冲,拉车的马要解下来要时间,而且在这山道上还不如人灵便,所以连马带车通通不要。

&ep;&ep;王虎山刀势如风,接连劈翻数名山贼,挡者避易,但山贼人多,一拥而下,挡不住王虎山,却把其他人拦住了,尤其是陆小四,他本身功夫不怎么样,再背了个吴不赊,更是全无还手之力,只靠边上几名镖师护持,镖师要杀贼还要护人,哪里冲得动,更有两名镖师先后中刀,虽无大碍,战力又弱了两分。

&ep;&ep;王千烈护在最后,看情形不对,狂吼一声冲上来,大刀左右翻飞,接连砍翻数人,但山贼实在太多,竟是砍不散,慌急中陆小四腿上还中了一刀,一跄,勉强站稳,又有几把刀劈过来。

&ep;&ep;王千烈急上一步,横刀一划,将几把刀一齐挡开,挥刀开路,但陆小四伤了腿,再背了人,根本跑不动,王千烈急回头时,自己背上也挨了一刀,他急怒如狂,回刀反劈,把伤他的山贼一刀两断,复回身挡开几把刀,叫道:“小四,放下人,跟我冲。”

&ep;&ep;陆小四刚好一跄,就手放开了吴不赊,吴不赊跌翻在地,陆小四略一犹豫,又有几把刀伸过来,他挡开一刀,左臂挨了一刀,另一刀却是王千烈给他挡开了,怒叫:“快走。”

&ep;&ep;“吴兄,对不起。”陆小四一抱拳,跟着王千烈往前冲,吴不赊肚中千刀在搅,挣动不得分毫,眼见山贼乌压压上来,只有闭目待死,突闻得一声虎吼,四围山贼纷纷中刀,却是王虎山返身杀了回来,手一扯,把吴不赊扯起来背到了背上。

&ep;&ep;眼见王虎山竟又背上了吴不赊,王千烈又急又怒,嘶叫:“爹,你背着他,一个人都走不了。”

&ep;&ep;“放屁。”王虎山嗔目怒吼,挥刀狂冲,但他背着人,身法可就慢了许多,而且没他开路,其他镖师也没有那么大冲击力,眨眼又有两个镖师中刀。

&ep;&ep;“爹。”王千烈狂叫。

&ep;&ep;“啪。”却是王虎山伸手打了王千烈一个耳光。

&ep;&ep;王千烈想不到爹会打他,一张脸刹时间涨得通红,猛地狂吼一声,回身杀出,一把刀上下翻飞,如疯似狂。

&ep;&ep;有他这疯虎开路,众人合力,竟是冲了出去,只最后有一个镖师给围在山贼中,王千烈恍似疯了,又返身杀进,将那镖师救了出来,这时他已全身是血,一把刀更砍得坑坑洼洼,有如一把锯子,山贼眼见他如此神勇,竟是不敢再追上来。

&ep;&ep;出了山口,王千烈忽地往地下一栽,边上镖师急扶他起来时,发现他已经断了气,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多达数十处。

&ep;&ep;王千烈的死,对镖队所有人都是一个重大打击,晚上宿营,王虎山一个人抱了王千烈的遗体到小溪边清洗,不要任何人帮忙。

&ep;&ep;所有人都默声不语,吴不赊心里更象压着一座山,他起身,往小溪边走,其实他也不知道该和王虎山说什么,只是心中愧疚,想要说点什么。

&ep;&ep;远远的,看到王虎山已洗净了王千烈的遗体,正在给他穿衣服,吴不赊到不好就这么过去了,靠林站着,王虎山给王千烈穿好了衣服,却并没有抱着他过来,而是坐在他身边发呆,平日毕挺的身子,一夜功夫竟就驼了下去。

&ep;&ep;“孩子,爹知道你怪我,爹不该打你,是爹的错。”王虎山的声音嘶哑苍老,恍似一下子老了十年。

&ep;&ep;王千烈的做法本身没有错,那种情形下,再背着一个人,实在不是种明智的做法,牺牲一个,保存大伙,换成吴不赊,吴不赊也会这么做,何况吴不赊还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ep;&ep;“但有些话,爹还是要跟你说,为人处事,要有始有终,要么就不伸手,记得那一年,城里饿死了几万人,我们也只能看着,那是没有办法,但如果伸了手,就不能中途放弃,你救了吴小哥,遇到危难的时候却又丢弃他,这叫什么,这叫不义啊。”

&ep;&ep;王虎山长叹一声:“爹知道你听不见了,听见了也没有用,但我是你爹,这为人处世的道理,做爹的,必须要说给你听。”

&ep;&ep;吴不赊胸口如受重槌所击,一时间,竟是痴了。

&ep;&ep;“你是个苦孩子,不到一岁就没了娘,爹又是个粗汉子,不会带人,记得你娘才死那一个多月的时候,你夜夜哭,爹想尽了办法都不行,后来学着你娘的调子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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