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夕阳西下,远处的某间庵堂传来有气无力的空洞钟声。

&ep;&ep;寂静荒芜的空桑岛外水域,竟然罕见的出现了一个披着蓑衣的艄公。

&ep;&ep;那艄公撑船悄然无声,最终停在岛边,等候着某人的到来。

&ep;&ep;不一会儿,一个身穿斗篷的女子快步走来,如果凑近了仔细看的话,隐约能看到斗篷下的银色盔甲与俏丽容颜。

&ep;&ep;扶星辰站在船上,回头望了空桑楼一眼。

&ep;&ep;她想看的不是空桑楼,而是此时在楼里的某个人。

&ep;&ep;她知道前天卫然找过她,但是她没有露面。

&ep;&ep;因为她不知道如何面对。

&ep;&ep;艄公拿手指轻轻敲了一下船槁,以示询问。

&ep;&ep;扶星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小船慢慢出发。

&ep;&ep;卫然杀死了我两个朋友,一个是曾经多次照顾我的龙哥,一个是近似闺蜜的颜舌味,按理来说,我应该很仇恨他才对……

&ep;&ep;可是为什么我却对他恨不起来?

&ep;&ep;我和龙哥有四年的交情,和颜姐姐更是七年的交情,而认识卫然还不到三年,期间很少见面,双方的分量对比显而易见。

&ep;&ep;可是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给龙哥和颜姐姐报仇?

&ep;&ep;难道我扶星辰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ep;&ep;一时间,扶星辰思绪纷乱如潮,心中充满了杂念,也许只有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能去除这些杂念吧。

&ep;&ep;而且天师道的四祭酒很快就要到了,四祭酒一定会寻找杀害张志奇的凶手,此时不得不走。

&ep;&ep;船上的扶星辰再次回头,此地一为别,下次见面不知何时何地?

&ep;&ep;她心绪难以舒解,不禁开口唱起来卫然曾经教她的一首歌:

&ep;&ep;“……枉海阔天空,

&ep;&ep;故人不曾入梦,

&ep;&ep;几度夕阳红,晚钟……

&ep;&ep;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ep;&ep;暂寄天地之间敌友难分。

&ep;&ep;多情应笑我华发生,

&ep;&ep;但为君故独沉吟至今。

&ep;&ep;一时瑜亮,一壶酒,万古销沉

&ep;&ep;人道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ep;&ep;和你终须一别……

&ep;&ep;秋月春风残雪……”

&ep;&ep;扶星辰本不擅歌唱,但此时满怀心绪,歌声袅袅,唱出了一股清越意味,连艄公奋楫的手都慢了几分。

&ep;&ep;此时,楼中的卫然忽有所感,抬头望向窗外,只见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ep;&ep;次日清晨,卫然正坐在床榻上练功,忽然响起敲门声。

&ep;&ep;“卫统领,天师道的四祭酒来了。”

&ep;&ep;卫然穿好鞋子来到竹楼顶层,果然一个身穿蓝白色道袍的中年男子已经坐在楼中了。

&ep;&ep;此人名叫董元奎,正是天师道的四祭酒。

&ep;&ep;陈清欢站起来道:“你快向董祭酒解释一下吧,他一来就找我要人。”

&ep;&ep;也难怪董元奎气势汹汹,天师道本来就是天下排名第二的名门大派,就算是面对玄星阁这样的大派也很有底气,更何况来到小小的空桑楼呢?

&ep;&ep;而且天师道无偿援助空桑楼,陈清欢拿人家手短,不好帮卫然说什么话。

&ep;&ep;卫然向陈清欢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安心:“原来是四祭酒,失敬失敬。”

&ep;&ep;董元奎微微颔首道:“客气的话就免了,听说覃红继这孩子落到你手里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天师道可不是玄星阁的敌对门派!”

&ep;&ep;卫然附和道:“您说的极是,天师道不但不是玄星阁的敌对门派,而且对玄星阁多有帮助。”

&ep;&ep;董元奎露出满意的表情:“你既然识得大体,那还不快把覃红继给放了?”

&ep;&ep;卫然道:“四祭酒莫急,我明明知道天师道和玄星阁是友邦,为什么还要把覃红继抓起来?这当然是有原因的,请听我慢慢解释。”

&ep;&ep;于是卫然把覃红继偷袭他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

&ep;&ep;董元奎听罢,露出怀疑的表情:“你的意思是说,覃红继先是用醉生梦死给你下了毒,然后用狂雷天牢击中了你,在这种情况下,你依然没死,反而还能获胜?”

&ep;&ep;卫然点头。

&ep;&ep;“不可能!”董元奎断然道,“覃红继这孩子我知道,别的招式不说,单论狂雷天牢这一招确实很纯熟!你不过是个金丹境,应该知道他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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