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雾霭动荡的时候,沉重的侵袭着天地,在暗沉沉的原野里奔腾而过,仿佛融雪的春潮。

&ep;&ep;当它静下来的时候,又扯不开撕不碎,一切都迷迷茫茫,如梦似幻。

&ep;&ep;当它开始消散的时候,又似真似假,甚至有了凄婉的颜色。

&ep;&ep;朱佩琪是个苦命的女子。

&ep;&ep;卫然摇头叹息:卖假冒茶叶当然罪不致死,拆穿假冒也是一件见义勇为的事,最后落到这步田地,只能说造化弄人……

&ep;&ep;朱佩琪自刎的时候,卫然没能阻止,或者说潜意识里没有刻意去阻止。

&ep;&ep;卫然如何不明白“已经死了一个何必再死一个,多死一个又于事无补”的道理?

&ep;&ep;可是世界并不是围绕卫然一个人转的。

&ep;&ep;因为汪处的去世,引发了很多人极大的愤怒和不安。杀死汪处这份罪孽,必须用凶手的性命来偿还。

&ep;&ep;朱佩琪一死,其他人的愤怒和不安就有了安放的地方。

&ep;&ep;经历过的人都知道,“放下”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有多么难。

&ep;&ep;只要朱佩琪还活着,敬重汪处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放下。只要一看到朱佩琪的脸,听到朱佩琪的声音,那些假装被放下的东西,又会在心底悄悄重新萌发。

&ep;&ep;所以,朱佩琪必须死,否则是对汪处的不尊重,是对拥护汪处者的不尊重。

&ep;&ep;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圣母?

&ep;&ep;卫然早知道战斗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然而这一次,他再次深深的体会到了。

&ep;&ep;他多想像梁导一样,什么都不用想,只管打打杀杀,遇上不痛快的事情就骂。

&ep;&ep;但如果人人都像梁导一样不想事,又有谁来收拾烂摊子呢?

&ep;&ep;卫然替朱佩琪默哀了一会儿,然后走了出去,向所有人宣告了真相。

&ep;&ep;众皆震惊,最震惊的莫过于陈阔,朱佩琪对于一队来说,是一个特殊的成员,在陈阔最失意的时候,帮助他的是卫然,但陪伴他的是朱佩琪。

&ep;&ep;有人太过崇敬汪处的,提出要将朱佩琪抛尸荒野,这个提议被卫然、拂晓和尚以及陈阔否决了。

&ep;&ep;事已至此,众人毫无斗志,攻打黄龙罗大本营的大事当然就搁置了。

&ep;&ep;在卫然和庞海的组织下,整个武陵分堂的众人有条不紊的撤退,没有受到任何损失。

&ep;&ep;回到武陵分堂之后,陈阔和庞海主持了葬礼。整个葬礼上,陈阔表现得很沉稳,这一点让卫然刮目相看。

&ep;&ep;要知道,朱佩琪事件中,受打击最大的就是陈阔,但他很快从悲痛的情绪中走出来,甚至还能鼓舞其他人化悲痛为力量。

&ep;&ep;看来之前是卫然低估陈阔的意志力了。令他惊讶的是,曾经被郑元打败的时候,陈阔还没有这样的意志力。

&ep;&ep;也就是说,这个三十九岁的中年人竟然还在成长。

&ep;&ep;这样看来,汪处死后,武陵分堂的堂主非陈阔莫属了,庞海虽然精明能干,但是陈阔拥有他没有的特质——服众。

&ep;&ep;这是领袖非常重要的一个特质。

&ep;&ep;反而副堂主是最适合庞海的职位,原来卫然想着让陈维当个副堂主,但陈维还是嫩了点,缺少历练,当个一队或者二队的队长差不多。

&ep;&ep;关于人事变动,各郡分堂的堂主由上边指定,而副堂主和队长则由新堂主指定。

&ep;&ep;葬礼持续两天一夜之后,黑鸦帮的帮主符莱找到卫然,请求卫然出手铲除水贼黄龙罗。

&ep;&ep;卫然觉得有些荒谬,黑社会想铲除水贼?你们不是一个性质的吗?

&ep;&ep;符莱看出卫然所想,解释道:“我们是守秩序的地方社团,在微妙的平衡中获取利益,而他们是破坏秩序的人,已经影响到我们的生存了。”

&ep;&ep;“而且我们的帮众彬彬有礼,甚至会扶老奶奶过马路,帮小朋友取树上的皮球,你怎么能把我们和水贼相提并论?”符莱有些不高兴,这是一个文明的黑帮,向不文明匪徒发出的鄙视。

&ep;&ep;卫然拍着胸膛道:“符帮主请放心,你的目的和我们是一致的,我敢保证,三天之内黄龙罗团伙必定覆灭!”

&ep;&ep;其实没有三天,符莱走后不到半天,刚吃罢晚饭,就有弟子来报:抓住黄龙罗的联络人了。

&ep;&ep;陈阔露出诧异的神色,卫然解释道:“那天汪堂主出事,你们都很悲痛,无心处事,所以我擅自做主,留了几个弟子在据点守株待兔。因为黄龙罗的大本营和据点是单向联系,所以迟早会派联络人来据点的,我们只需要等着联络人来自投罗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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