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还是老毛病,没有功夫的护持,早年从军时候受的伤就全来闹了,天气一有波动,浑身就疼痛不忍,他的精神也十分不好,虽然在我面前总表现得若无其事,可我知道他夜里总是睡不着。”

&ep;&ep;“母亲不怪我吗?”

&ep;&ep;武伯侯的伤不是魏康裕直接造成的,却和他有逃不脱的关系。那时候景言去大漠看他,却被武伯侯发现,景言离去后,武伯侯便变相夺走魏康裕的权利,讲他紧闭在帐篷里。魏康裕不能忍受自己的计划被阻,什么都做不了,在交涉无果后,冲动的说出了伤人的话,两个血气方刚又武艺高强的男人争吵起来上了火,说不出来是谁动得手,在他们打斗的时候,蛮族的探子偏偏秘密入侵,入侵者见到将军和少将军正在争斗,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暗下狠手,导致武伯侯身体受损,武功尽失,连军中的密报也被入侵者趁机偷取,导致军队受到了很大的损失。武伯侯气急之余,才发下那样的狠话:“我与你断绝父子关系,今世再不相见。”

&ep;&ep;魏康裕试图去博取父亲的原谅,可一切都是无济于事,又有大业要图,也顾不得去绞尽脑汁恢复二人父子关系,只想着等着事成之后再来打算,却没想到先是他中毒,紧接着又是景言消失,一连串的事情弄得他疲惫不堪,和父亲的关系便仍然僵硬着。父亲虽然接受了他找寻来的名医和药材,却不肯搬到皇宫,也仍然不肯见他。

&ep;&ep;魏康裕知道这样的自己实在是不孝,但人生在世,总得有所决断,去伤其中一些人的心。

&ep;&ep;“我自然怪你,”梦娘说,“但总算是没有造成无可避免的伤害。你去找景言吧,若他回来,就让他为你父亲看看。”

&ep;&ep;魏康裕仿佛从这话里读出别的意味,他眨眨眼睛,不确定是不是自己领会错误,暂且不管,只语气坚定地答道:“我会带他回来的。”

&ep;&ep;……

&ep;&ep;景言从第一个字从口中吐出后,就明白了什么。他是不能说话的,一旦说话,就会有自己不愿意看到的结果。这种禁制对他来说不算不愉快的事情,他本来也不爱说话。嘴这种器官,只有在咀嚼的时候才显得有用,自己张嘴发出声音,是多么无趣的事情。至于交流,反正他需要交流的人,看到他的眼神就能明白过来,所以,只管听就好了。

&ep;&ep;但是他还是开口了,还是在魏康裕的梦里。在梦里开口说话也算是说话么?他说出来后就知道,是的,真算说话。他自己的梦里都是寂静无声的,想不到他却跑到别人的梦里来说话了。从梦境中离开时,景言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对未来,他比一无所知要知道的多一些,可还有许多事情仍然是蒙蒙的不清楚。不过没关系,景言总是十分乐观的——凡是如景言这般,从小到大没有遭受过任何挫折,哪怕对自己的力量半清半楚,也知道自己好厉害的人,总是如此乐观自信的。

&ep;&ep;所以他还是轻易地开口,又轻易地对魏康裕许下了让他等自己回来的承诺。

&ep;&ep;后来他想,太好了,我真是太聪明了,没有草率的把时间说出来,所以,我才不是失信者呢。

&ep;&ep;景言推开这扇门后,就觉得身体无比的轻盈,他没有对身体下命令,就发现没有人能看到自己。他念头自然流转,就来到了京城郊外的香山。

&ep;&ep;香山还是那个香山,和景言第一次从武伯侯府出来时见到的一样。此时政局动荡,香山虽然在最美的季节,却没有谁有闲情出来游玩踏春,因为此时一个人都没有。各种奇花异草生长在裸.露的坚硬岩石,并不是为了谁而美。景言并不着急,他摘下一捧花夹在腋下,用最后一点时间在花丛中玩了玩,又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ep;&ep;渐渐的,身体里有呼之欲出的被拉扯感,每走一步都极其沉重,歪歪扭扭,这是身体已经不适应这个环境的表现。景言停止了玩耍,把那捧花用双手抱在胸前,低头嗅了嗅,却没有闻到该闻到的香味。

&ep;&ep;他第一次从香山摘了花朵想送哑奴,却因为哑奴死亡没有送成,哑奴复活后,景言又给他补上一次。现在这捧花,景言想送给魏康裕,因为他觉得,魏康裕人很好,他有些喜欢他。遗憾的是,这捧花暂时是送不出来了,只好以后再补上。

&ep;&ep;他维持着捧花的姿势不动,身体直直向后倒去,接触到坚硬的岩石地面时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像是动物落在沼泽里,被沼泽安静地吞噬,景言睁着眼睛,毫无挣扎地被这片土地吞入,眼前一片黑暗,却不是黑色的土地模样,而是空洞的黑色,他的躯体和手里抱着的花在这片黑色中下沉,被逐渐被黑暗吞噬、分解。这过程看着很可怖,肉体慢慢消失,可另一种形态却像是被什么拂去了灰尘,慢慢地显露出来。

&ep;&ep;景言并不好奇,也没有东张西望。他抬起手,看到的已经是肉体被吞噬掉后露出来的新形态。他握了握拳,摇了摇手,脚一踢,把最后残余的血肉都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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