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酉时民女刚拜别甄家二小姐,本欲回去时,甄大人与家父是故交,着人带我过去拿回了家父托他保管的东西,戌时民女已回到寻欢坊中。”婉婉恭敬回话,她当日是从偏僻角门进的甄府,往来还是有几个领路知晓的仆人,现下不知那些人说了她的哪些行踪,但见了甄悦和甄荐这两桩是最为关键的,必须先给个合理的解释,最好能诱着对方的思路随自己走。

&ep;&ep;“你是几时见的甄太尉,在此之后,你往何处去了?可有人证明?”冯丰听了婉婉答话,感觉到对方所答皆是自己所问,然而其中却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继续发问道。&ep;他查过这位唐家姑娘的身世,原本也是大家闺秀出生,年幼时因父获罪,遭逢大难,没入妓坊至今。得知婉婉的身世之后,他就已经对未曾谋面的女子起了恻隐之心,待到见到面前之人,看到一个弱女子虽是跪在地上,腰背却是挺直的,全然没有一点在危境中的瑟瑟胆怯感,想必是因为心中无愧,所以即使在刑房中也泰然自若。

&ep;&ep;“回大人民女约莫于酉时一刻与甄大人相见,待取了东西,离开甄府,看到日已西斜,估摸着应是酉时三刻了,民女本带有一名侍婢,后来因事将其先行遣回家,所以无人能为民女作证。”婉婉边想边道,问得这样详细,自己必须要好好斟酌着答,否则前言不搭后语,定是会立刻被面前这位号称无案不破的大理寺少卿所察觉。

&ep;&ep;“大人,昌宁侯遣人来剥报,事发当日,唐姑娘是与侯爷一同离府,且侯爷将其送至寻欢坊方才回转。”一名小吏忽的来报,打断了冯丰的问话。

&ep;&ep;“让昌宁侯的人进来。”冯丰若有所思地看了婉婉一眼,见到昌宁侯家的家仆,冯丰环顾了一下整间刑房,而后道,“你家侯爷是如何说的,且如实道来,若有半句虚假,这房中的刑具,自己随便选一样罢。”

&ep;&ep;那仆人跟这冯丰的动作看了一下四周墙壁上那些呈暗红色的刑具,不知是干涸的血迹覆在上面还是年久的铁锈,但见那些器具狰狞的形态,顿时就吓得两股颤颤,“侯爷,侯爷,只叫小的带话唐姑娘是与他一同离府,让小的将唐姑娘带回去。”

&ep;&ep;“只这一句说辞,本官不敢采信,唐姑娘暂时有大嫌疑,不可放,若你家侯爷有所异议,请他亲自前来与本官分说。”冯丰心里有些不舒服,不想让婉婉去见昌宁侯,但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觉得人刚叫来连个开头都没审,旁人一句话就要送了出去,这案子还怎么审。

&ep;&ep;“扑哧——“听了冯丰的话,婉婉忽的笑出了声,引得在场的人都看向她。”冯大人莫不是看民女孤苦无依,所以既无人证亦无物证,且在侯爷为民女作保的情况下,执意要将民女留下来。莫不是打着屈打成招的主意。”

&ep;&ep;“本官怎会滥用刑罚。”冯丰辩解道,可自己也确实没有理由将人留下来,“既然昌宁侯作保,唐姑娘可暂且回去,只需得随传随到。”

&ep;&ep;“民女自当如此,多谢大人。”婉婉又施了一礼,起身时,腿因跪太久已有些麻了,少不得站起来时往前踉跄了一下,冯丰本也已站起了身,这一下就条件反射地伸了手要去扶,顿时接了温香软玉满怀,整个人都僵了,更闻得有一丝丝似茉莉幽香从鼻尖钻入心府,震得那处砰砰直跳。

&ep;&ep;婉婉其实很快就反应过来,迅速推了冯丰再次跪下,“民女失礼了,请大人恕罪。”面前的人半晌没有声息。

&ep;&ep;“大人?”旁边的小吏疑惑地唤了一声。

&ep;&ep;“姑娘不必如此,快快请起,是某失仪,还请姑娘见谅。“顿了顿他又道,”姑娘可回去了。”

&ep;&ep;眼见着婉婉跟着昌宁侯家的仆人离去,冯丰才坐回椅子上,细细回想方才那一瞬间自己是怎么了,那种感觉太陌生了,仿佛被一把小锤子轻轻捶打在心上又像是有一片羽毛微微拂过心间。

&ep;&ep;好几日过去,案件毫无进展,渐渐京中有流言传出说甄家刚结的新妇赵荣嘉是命硬之人,刚过门便克死了公公,没多久流言变成了甄荐根本不是众人眼中的的儒士,你道他是如何死的,传话的人凑到听话的那人耳边小声道,“是因马上风。”,没几日忽的又爆出流言,那马上风的对象却不是甄夫人,而是甄荐私下养的一位外室,外室觉得甄荐许久没看望自己便自作主张,趁着甄家长子大婚宾客太多混进了甄府,勾引了甄荐,且那外室还透露说甄荐有些不足为人道的癖好。至此,甄荐苦心孤诣几十年营造出来的好名声给赔了个精光。

&ep;&ep;***

&ep;&ep;昌宁侯府的下人领着婉婉来到了田子山面前,却不是在侯府中,而是城南的一个小院子,大小不过两进,布置得虽然很是朴素,但是生活物品,洒扫仆从一应俱全,不像是匆忙赁来安置她的,婉婉边打量着这院子,心中疑惑不知昌宁侯将她带到此处意欲为何。

&ep;&ep;“唐姑娘,此事原不应牵扯到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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