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江湖帮派的三位代表尴尬,一黄衣青年道:“在下见识浅薄,看不大懂……不如,请燕少侠鉴别一番?”

&ep;&ep;此言一出,余人哗然,均四下张望,苦寻燕鸣远身影,最后杜栖迟把眼光锁定在一株半青半黄的大树上。

&ep;&ep;大伙儿顺着她的视线,果真发现了燕鸣远的白色衣角,齐声唤他。

&ep;&ep;燕鸣远看躲不过,笑嘻嘻地飘了下来:“找我作什么呀?”

&ep;&ep;林指挥使半眯着眼打量他,微笑道:“小燕子,好久不见,长大了不少。”

&ep;&ep;“小燕子”三字一出口,燕鸣远那白净的面容顿时红了。

&ep;&ep;周遭人的反应,大致与当初他公然喊杜栖迟为“小麻雀”相类,愕然、诡秘,忍俊不禁。

&ep;&ep;燕鸣远向林指挥使抛出了一个嫌弃的眼神:“林老哥,别这样叫我!多少年前的绰号了!”

&ep;&ep;因燕鸣远的三位姐夫先后担任青脊要员,他自幼随他们到京城游玩,认识了包括越王、林指挥使在内的达官贵人。而林指挥使与他的姐夫们交好多年,算是看着他长大的。

&ep;&ep;二人胡扯几句,燕鸣远终归少年心盛,随意翻阅那本名为“至宝”的小册子,边看边乐。

&ep;&ep;林指挥使没再管旁人,确定白色信封的火漆封缄完好,遂令杜栖迟备火。

&ep;&ep;江湖传言,青脊密函均用乳粉调制汤汁而写,干透后无色,需经过火烘烤才能重现字迹。

&ep;&ep;大家只道林指挥使要当众揭晓这隐藏了十八年之久的秘密,个个兴奋莫名,却万万没想到,他右手一抖,直接点燃了白信封,于惶惑众目间,把劳师动众找寻的密函烧成了灰。

&ep;&ep;灰烬与黑烟随西风飘散后,顾起禁不住多问了句:“林指挥使,您这是何意?”

&ep;&ep;“奉命而为。”林指挥使面无表情。

&ep;&ep;这世上大概没几个人想到,当今皇帝竭力追回密匣里所藏的信件,并不是为了知晓上面写什么,而是就地毁灭,让其中秘密永远不为人所知。

&ep;&ep;除去奉命毁信的林指挥使外,在场的,另有一人,表情透着了悟。

&ep;&ep;燕鸣远。

&ep;&ep;他仿佛猜到结果,头也不抬,继续翻阅册子,唇边噙笑:“好玩儿!谁画的?”

&ep;&ep;龙平原本神情肃穆,听他一问,答:“一位故友。”

&ep;&ep;燕鸣远见案上红色信封无人搭理,又问:“那又是什么?”

&ep;&ep;龙平没正面回答,转向林指挥使道:“这册子和这红信封,不过是当时急忙之中为填补密匣缝隙、防止被人发觉端倪而顺手塞入的,并不牵扯机密,恳请林指挥使允准,物归原主。”

&ep;&ep;林指挥使亦看过册子和红色信封,知他所言属实,摆了摆手,“你留着吧!”

&ep;&ep;“让我看完……”燕鸣远看得津津有味,死活不撒手。

&ep;&ep;龙平无奈,拿起那红色信封,缓步下台,径直走向人群中的秦家人。

&ep;&ep;谈论声此起彼伏,秦茉只觉心在颤抖。

&ep;&ep;这位魁梧的中年男人……是父亲的好友,也是她未来的公爹……

&ep;&ep;龙平身陷囹圄数载,面目沧桑,英气未灭。他行至秦茉跟前,眸光柔和中隐含湿意,嗓音沙哑:“世侄女,你长这么大了!好!好得很!你爹娘在天之灵,定然欣慰异常。”

&ep;&ep;秦茉朝他盈盈福身,听他提起父母,顿时哽咽:“侄女见过龙伯父。”

&ep;&ep;“你爹的仇,我在五年前报了,只可惜,因此被他们发觉行踪,一路逃亡,未能躲过。”龙平叹了口气。

&ep;&ep;秦茉心中感动之余,腾起无尽怆然,忙紧咬下唇,忍住满目泪花。

&ep;&ep;龙平将红色信封递给秦茉,温言道:“这……是你爹在十八年前为你立下的婚书,你且收好。”

&ep;&ep;一旁紧盯二人的容非,变貌失色,宛若被人狠狠捅了一刀,颤声道:“姑娘……你当真……?”

&ep;&ep;秦茉泪眼已看不清世间悲欢,转目向他凄然一笑。

&ep;&ep;她曾说过,会为他拒绝龙家的婚事。

&ep;&ep;可眼看龙平本可隐姓埋名,却为她报父仇而饱受牢狱折磨,她若再推拒,无疑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了。

&ep;&ep;父亲虽为盗,但盗亦有道,重情、重义、重信、重诺。断不可到了她这儿,便数尽推翻。

&ep;&ep;再说,容非既然为贺家家主,坐享富贵安逸,何苦要吊死在她这牵扯谋逆旧案的神偷之女身上?

&ep;&ep;他自当有更广阔的天地,配上更贤良淑德的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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