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怎么会呢?”

&ep;&ep;“我要是没猜错,姑娘盛装打扮,又带着画卷,是要寻那位画师租客吧?”孟涵钰语气似不含任何情绪。

&ep;&ep;“孟四小姐说笑了,我哪来的盛装打扮?”秦茉被她揭破,招认又不是,撒谎蒙混又太难,“此前说好请那位公子帮忙品鉴书画,既有孟四小姐相邀,我让丫鬟送去即可。倒是四小姐竟也听闻我家有个画师租客,教我好生意外。”

&ep;&ep;“祁表哥偶有叨念,一副磨牙吮血的模样,我听多见多,自然记得。”

&ep;&ep;秦茉记起容非先后两回以泼墨、砸笔洗、弹枇杷核等幼稚行径报复贺祁,不由得笑了:“贺公子每次来得不是时候,容公子脾气也古怪,怕是不能让他们二人碰上。”

&ep;&ep;“我倒有些好奇,怎样一位风流才俊,能让我那表哥气得跳脚?”孟涵钰与贺祁之间的表兄妹情谊谈不上深厚,时有打趣、捉弄之词。

&ep;&ep;秦茉一笑置之。

&ep;&ep;孟涵钰又道:“你该不会真瞧中一画师吧?放着贺家树大荫凉不要,去拔路旁的野草?”

&ep;&ep;秦茉暗自生气,谁野草了?贺家大树荫凉又如何?她偏爱晒太阳。

&ep;&ep;有那么一刻,秦茉真想承认,她确实相中了一画师,虽然容非可能不单纯是个画师。

&ep;&ep;可她被生意吞并的阴影笼罩,又身处孟府马车,不好与孟涵钰杠上,遂抑制恼火,淡言道:“孟四小姐说笑了,贺家大树,岂能容我这小小商户去纳凉?”

&ep;&ep;“秦姑娘倒也无须过谦。”孟涵钰只当她温和谦卑,聊起镇上商家女眷,谈到德、容、言、工等话题。

&ep;&ep;在京城贵女眼中,小镇姑娘开朗活泼,显得不够端庄稳重持礼,言谈举止也相对轻浮随便。大伙儿只爱讨论无关紧要的生活小事,更不曾将相夫教子、尊老爱幼、勤俭节约等持家之道挂在嘴边。

&ep;&ep;依照孟涵钰所言,贺家祖上为官,而今虽为商贾,却在江南一带有极高声誉。嫁入贺家的女子,定当沉稳庄重,知书达礼,待人接物务必礼貌周全,大方而不失风范。

&ep;&ep;秦茉懵了,何以专程与她说这些?

&ep;&ep;孟涵钰见她微愣,朱唇扬起了然浅笑,劝慰:“不必恐慌,我表姨父家没太多讲究,若年节寿宴到杭州,需多加注意。”

&ep;&ep;秦茉正欲解释自己未曾有嫁入贺家的心思,车外“吁”一声,驱车仆役收住缰绳,马车徐徐停在道旁。

&ep;&ep;车帘掀开后,秦茉当先下马车,映入眼中的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天光云影下,一位脸上堆欢的青年迈步行近,正是贺祁。

&ep;&ep;他头戴银冠,水色缎袍的领口缀有松鹤纹饰,腰系玉带,手持描金象牙折扇,一派奢华气度。

&ep;&ep;“秦姑娘,咱们又见面了。”他长眉朗目片刻不离秦茉娇颜,眼底既惊且喜。

&ep;&ep;秦茉心下惶惑,不是昨日才去了他家长兴酒楼用膳么?怎又迫不及待来见她?

&ep;&ep;纵然看透他们表兄妹二人的小伎俩,她也只能报以客气微笑,“贺公子。”

&ep;&ep;“今日不冷不热,适合游湖散步,”孟涵钰由丫鬟搀扶下车,“我擅自叫上祁表哥,秦姑娘不介意吧?”

&ep;&ep;“孟四小姐说笑了。”

&ep;&ep;介意也得装作不介意。

&ep;&ep;湖光山色,宁静悠远,除去孟涵钰带来的仆侍、秦家跟随的翎儿和两名小厮,唯剩贺祁两名亲随,再无旁人。

&ep;&ep;秦茉跟随表兄妹二人步往湖边的六角竹亭,内里已擦拭干净,另置鲜果佳茗,显然有备而来。

&ep;&ep;她能怎么办?应酬呗!

&ep;&ep;各自礼让坐下,秦茉纤指端杯浅啜,与他们一同品尝果子点心,一时无话。

&ep;&ep;贺祁与孟涵钰聊了一阵家中杂事,见秦茉默不作声,关切地问:“姑娘生气了?莫不是怪我一大男子,破坏了你们姑娘家相伴的兴致?”

&ep;&ep;“贺公子多虑了,”秦茉低叹道,“我不过为生意烦恼。”

&ep;&ep;“噢?近来酒坊生意兴隆,各处酒馆客人满座,何来烦恼?”贺祁拦下伺候的仆役,亲自为秦茉添茶。

&ep;&ep;“这两日,有一位客人,出手阔绰,高价向酒坊订了大批量的酒……”

&ep;&ep;孟涵钰笑道:“这不是好事吗?愁眉苦脸做什么?”

&ep;&ep;贺祁则问:“大批量?”

&ep;&ep;秦茉颔首,“现银全款,好几百坛子,销了我将近三分之一的现货。”

&ep;&ep;孟涵钰犹自不解,贺祁皱眉道:“买家是何人?”

&ep;&ep;“未曾打听清楚,我还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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