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堂堂家主,对姑娘家随身携带的丝帕,起了觊欲,羞耻啊!羞耻!

&ep;&ep;回味她适才之举,他隐约觉得,她似想亲手为他抹汗?

&ep;&ep;就凭素手轻抬这一微小动作,容非深觉,彻夜未眠、马不停蹄赶回长宁镇,值了。

&ep;&ep;他张口欲致谢,却听得秦茉问道:“左臂的伤……还没好?”

&ep;&ep;事实上,臂伤基本痊愈,只要伤处不直接受力,便无痛感。

&ep;&ep;他忽然想博取一丁点怜悯,作出努力忍耐状:“好些了,就是使不上劲。谢过姑娘关心。”

&ep;&ep;秦茉原本擅长察言观色,无奈意乱神迷,未曾觉察他的小把戏,当下柔声安抚几句。

&ep;&ep;与楚然汇合,三人回到主院。秦茉立即吩咐,将西苑仅剩的阁楼打扫干净。

&ep;&ep;期间,楚然牵马入西苑安置,并留下来协助。容非无所事事,没敢厚着脸皮去找秦茉,取出小套笔墨纸砚,在小院落中画了几个小画稿,不知不觉,黄昏又至。

&ep;&ep;傍晚凉风吹散白日闷热,晚饭后,西苑几名租客坐到花架下纳凉,包括两名山货商,还有在此长租的一家五口。

&ep;&ep;燕鸣远从井水中捞出一个大西瓜,切了分给大伙吃,乐呵呵无半点架子。

&ep;&ep;容非见状,笑道:“燕少侠用盖世刀法切西瓜,教人大开眼界!这西瓜修来多少福气,才盼得燕少侠这雄浑有力的几刀?”

&ep;&ep;“我不擅长使刀,刀法平常得很,切瓜,不冤。”燕鸣远笑嘻嘻给他递了块大的。

&ep;&ep;众人各自吃瓜,夸赞瓜甜,聊着天气与琐碎小事,容非偶尔插上几句,大多数时间笑而不语。

&ep;&ep;正聊得热火朝天,燕鸣远霎时收敛笑容,朗声道:“进来。”

&ep;&ep;余人愕然,半晌后,院门被人推开,一娇小瘦削的黑衣姑娘缓步而入,踏足处悄无声息。

&ep;&ep;她蒙了半张脸,只露一双明如寒星的眼睛,径直行至燕鸣远跟前,俯首抱拳行礼,以嘶哑嗓音道:“小师叔。”

&ep;&ep;容非已然猜出此乃青脊中炙手可热的指挥使杜栖迟,万万没料到,她瘦小得如十三四岁的小丫头。他与租客们一同放下西瓜,起身对杜栖迟行揖礼。

&ep;&ep;杜栖迟无任何反应,只等燕鸣远发话。

&ep;&ep;“麻雀,你且随我来。”燕鸣远收起平素的挤眉弄眼,瞬即变得严肃冷漠,只可惜手上被啃得歪歪扭扭的西瓜出卖了他的随性。

&ep;&ep;听闻他叫杜栖迟“麻雀”,容非记起那晚,他喝多了,被人搀扶回西苑时,嘴里曾叨念过“麻雀”二字,心下了然。

&ep;&ep;“是。”杜栖迟抬头,眼角余光扫向容非,似是略微惊讶,禁不住上下打量他。

&ep;&ep;燕鸣远不悦,皱眉道:“别看!人家有主。”

&ep;&ep;容非想笑又不敢笑,唇角一拉,以示不为意。

&ep;&ep;待燕鸣远丢了瓜皮,擦净双手,当先迈步进屋,杜栖迟垂首跟在他身后,毕恭毕敬。

&ep;&ep;对于燕鸣远莫名摆了臭脸,容非深感不解。

&ep;&ep;一名男子在半醉时呼唤了姑娘的小名,分明是放在心尖上疼的,可喝来喝去,又不像那么回事。

&ep;&ep;孤男寡女入夜后共处一室,于礼不合,然则这二人打小一块长大,既是不拘小节的学武之人,又差了辈分,大抵无人敢妄议。

&ep;&ep;碍于他们一人江湖地位极高,另一人在朝为官,容非无论如何也不敢听墙角,只得乱猜。

&ep;&ep;约莫过了两盏茶时分,租客们收拾果皮残渣,陆续回屋。容非卷起画纸,正与楚然穿过院落,却见杜栖迟冷着一张脸,从燕鸣远那屋大步走出。

&ep;&ep;主仆二人回避不及,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见过杜指挥使。”

&ep;&ep;弱光之下,杜栖迟口鼻处蒙了一块非丝非棉的罩子,显得她极其动人的眉眼锐气大盛。

&ep;&ep;她如飞刀般的目光于容非和楚然脸上来回扫动,良久,沉声应对:“贺七爷好闲情。”

&ep;&ep;容非登时如被人泼了一头冷水,自上而下,寒彻入骨。

&ep;&ep;她认得他?他们见过面?

&ep;&ep;转念一想,何需见面?青脊对朝野内外有影响力之人定是盯得极紧,留存他的画像,甚至关注他身边的人,也未尝不可。

&ep;&ep;“杜指挥使说笑了,草民姓容,”容非自知瞒不过,低声补充道,“至少,眼下是。”

&ep;&ep;“容?”杜栖迟若有所思,眼神一凛,“敢问容先生,到长宁镇所为何事?”

&ep;&ep;“闲来作画,并无旁事。”容非只觉背上冒了一层密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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