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秦茉浑身一颤,根本未能体会他的情致黏缠与温柔缱绻,只觉这猝不及防的温热,麻痹了身体发肤,让她手足僵硬、心跳停滞。

&ep;&ep;依稀有脚步声自远而近,二人均是一惊。

&ep;&ep;忘情的绮丽嘎然而止,容非极不情愿,松开怀内娇躯。

&ep;&ep;秦茉傻呆呆地站着,如失了魂,并无他想象中的甜蜜欢喜。

&ep;&ep;容非心一沉,此为害羞所致?

&ep;&ep;步伐仓促而焦灼,渐行渐近。弱光中勉强可辨,来者中等身材,一身短褐,手里拎着竹制提盒。

&ep;&ep;“姚师傅?”秦茉定神后,出声招呼,嗓音比平素略微沙哑。

&ep;&ep;姚师傅未认出她,快步走近后,惊疑打量外披男子衣裳的秦茉,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容非,“二位这是……”

&ep;&ep;秦茉窘迫到无以复加之地,讪讪说不出话来,倒是容非淡定一笑:“姑娘不慎弄湿了衣服,我借她作遮挡之用。”

&ep;&ep;他语气谦和,从容不迫。无人得知,他内心有多不安。

&ep;&ep;“噢,”姚师傅似未为意,转而对秦茉道,“我刚做了些松子饼,请姑娘和魏掌柜尝一尝。”

&ep;&ep;“谢谢你。”秦茉伸手接过食盒,从他眉宇间捕捉到压抑的焦虑,且指甲残留面粉痕迹,衣袍沾了粉末,显然来得十分仓促。

&ep;&ep;“对了,听闻酒馆客人在卧仙桥斗殴,魏……你们没受影响吧?”姚师傅看似不经意随口问了一句。

&ep;&ep;秦茉猜出他关心的是魏紫,心下震悚,莫非他得知,魏紫被人调戏?

&ep;&ep;按理说,除魏紫自己知道,应当只有那灰衣青年无意间看到而已。这事竟外泄了?

&ep;&ep;她压下疑问,装作没理解他言下之意,浅浅一笑:“大伙儿去看热闹罢了,散了又继续饮酒,对生意无碍。”

&ep;&ep;“那就好。”姚师傅心不在焉,匆忙告辞,临行时快速瞥向容非。

&ep;&ep;是她太多心?秦茉总觉得,两个男人投向对方的眼神,皆带着意味深长的了然与戒备。

&ep;&ep;她被容非的拥抱与亲吻闹得晕乎乎的,经姚师傅一打岔,再回头追究容非的逾矩之行,只怕会让场面更尴尬。

&ep;&ep;含糊应付过去?放他一马?她未免忿然。

&ep;&ep;容非见她垂下桃花眸隐有娇羞、惊悸、恼怒、惶恐来回更替,心中忐忑之极。

&ep;&ep;今夜之事,既是蓄谋已久,亦有一时冲动,他无从掂量前者居多,或是后者占据主导。

&ep;&ep;那偏差的一吻,令他遗憾,也教他彷徨。

&ep;&ep;事实上,他甘愿抛下母亲多年顾忌与猜疑,放下困扰他那部分的身世,和秦茉携手相伴,尤其是,他倾心于她,在他眼中,她亦如是。

&ep;&ep;毕竟父亲那句断断续续的遗言,未必是他们猜测的意思。

&ep;&ep;他抱有侥幸心,壮着胆子,借机亲近秦茉,不曾体验过的绵软,化作浓情蜜意,缭绕心头,回味无穷。

&ep;&ep;然而,越王再次以点心师傅的名义送食物给秦茉,让容非的心凉了一半。关于贺祁、燕鸣远、越王和宋老板各自围绕秦茉转悠的现实,深深刺痛了他。

&ep;&ep;百选千挑,坚若磐石的心好不容易动了,可他并非她独一的心尖人。

&ep;&ep;夜风沉寂,酒馆内喧闹声渐退,两名店小二搀扶着晕头转向的燕鸣远,趔趔趄趄行出,见容非与秦茉在墙角相对而立,未敢惊扰。

&ep;&ep;燕鸣远哼哼唧唧,喃喃自语:“不要你这个姐夫!不厚道……中途把姐姐给拐走了……哎呀,我的麻雀呢?我要麻雀……”

&ep;&ep;容非与秦茉对望一眼,“麻雀”是什么鬼,不得而知,但他嘴上的“姐夫”“姐姐”指的是他们二人。

&ep;&ep;对应方才的亲吻,他甜赧,她羞恼。

&ep;&ep;后巷回复静谧,容非唇边挑笑,轻挽她的手,柔声道:“咱们回去吧。”

&ep;&ep;秦茉深知,再由着他放肆下去,名声必然全毁。一想到缥缈婚约,她忍无可忍,怒而甩开他,脚下踏云般飞掠向主院大门。

&ep;&ep;容非一怔,难以区分她是真生气还是羞赧,急忙追出。无奈秦茉全力奔跑的速度,不亚于男子,无丝毫延缓,他迟疑停步,惆怅不已。

&ep;&ep;心中交叠诡秘蜜意与惴惴之情,他回到东苑阁子。

&ep;&ep;楚然闻声出迎,见他两手空空,还少了最外层的半臂长衫,惶惑不解:“公子……不是说去酒坊,买现成的酱肘子和白切肉么?”

&ep;&ep;容非方记起,先前楚然在厨房做饭,他自告奋勇去买外带菜肴,结果一见秦茉,他啥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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