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一时间,除去七八个茫然不知所措的镇民,其余四五十人满脸堆欢,举杯相邀,称赞少年出手免了一场血光之灾,赞誉其父在江湖中无人可撼的地位,赞美少年长姐、义姐、三位师姐和姐夫们的光荣事迹……个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更有别处闻风而来江湖人,将小小酒馆挤得水泄不通。

&ep;&ep;秦茉与容非对着桌上柳条各自沉思,好一会儿,秦茉开口:“你早知少年身份?”

&ep;&ep;“猜的,”容非长眸轻眨,略带几分得瑟,“看样子,我没猜错。”

&ep;&ep;回望被人围得严严实实的少年,眼看他平日的肆意飞扬消失殆尽,秦茉悄声道:“我感觉他不想被认出来,你为何揭穿人家?”

&ep;&ep;“我怕……”容非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怕你被他拐骗了。”

&ep;&ep;他嘴唇呼出的暖暖气息烫得她半张脸发麻,整个人一哆嗦,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口中所言。

&ep;&ep;什么跟什么啊!她甩了他一记飞刀眼,意外发觉他仍与她保持异常亲热的距离,似在闻她发上香味。

&ep;&ep;情急之下,她以手肘撞向他腰腹,啐道:“靠这么近干嘛!”

&ep;&ep;容非被她突如其来的一狠招顶得龇牙咧嘴,缓了口气,委屈兮兮:“又不是第一次。”

&ep;&ep;这、这人……还要不要脸!秦茉险些没缓过气,一时间心跳紊乱,竟想不出半句话反驳他,俏脸憋得如遭人糊满胭脂。

&ep;&ep;诚然,他们有过更多亲密接触,早就超越东家与租客的关系。

&ep;&ep;他曾说与她交个朋友,可事后,逐渐生出似有还无的情愫,剪不断理还乱,夹在朋友与暧昧之间。

&ep;&ep;秦茉如醉酡颜,秀眉颦蹙,实在为难得一见的美色。容非喉结一动,低笑道:“姑娘红了脸,又不说话,是生气还是害羞?”

&ep;&ep;“你、你再多说一句试试!”秦茉已无还手之力,唯有出言要挟。

&ep;&ep;事实上,她没考虑好,如果容非再放恣下去,她该拿他怎么办。

&ep;&ep;平心而论,容非极其欣赏她眼下温婉中带点局促的情态,媚色敛去后,更多是清澄明净的通透。

&ep;&ep;他们旗鼓相当,好不容易占据主导位置,他自知该有个度,过则触犯大忌了。

&ep;&ep;秦茉见他收起嬉皮笑脸的神色,轻声问道:“对燕少侠,你了解多少?”

&ep;&ep;“你问这做什么?”容非眼底擦过审慎之意。

&ep;&ep;秦茉左右偷瞄,确认无人留神她说话,压低声音:“我怕他冲我来……”

&ep;&ep;容非登时舒心——从远近亲疏来看,他比少年亲近得多。

&ep;&ep;他既不能说少年坏话,又怕夸太好,让她生出别的想法,正寻思如何组织言辞,少年忽然从人群中突围而出,大步奔至秦茉跟前。

&ep;&ep;“姐姐,救我……”他张口来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ep;&ep;容非与秦茉二人同时一惊,齐齐打量少年,见他面红耳赤,干净白袍无任何血迹,稍觉安心。

&ep;&ep;“怎么了?”秦茉狐疑。

&ep;&ep;“我全家除了我亲姐夫,酒量都很糟糕,尤其我姐一点酒都不能沾……姐姐救我!”

&ep;&ep;话说得颠三倒四,什么“姐夫姐姐”?跟目下状况全无干系。

&ep;&ep;秦茉先是一怔,再观他已现醉态,大致明白,他的“救”,是让她帮忙挡酒。

&ep;&ep;她一未出阁的女子,与几十名江湖客拼酒?简直匪夷所思!

&ep;&ep;她的迟疑诱发少年的焦灼,他按耐不住,改而拉住容非,哀求道:“救我……姐夫!”

&ep;&ep;姐夫?姐、姐夫?

&ep;&ep;秦茉震惊:“他、他是你姐夫?”

&ep;&ep;转头见容非双目圆睁,过后“噗”地笑出声来,唇角蜜意连绵……她方理解,“姐夫”对应喊她的那声“姐姐”。

&ep;&ep;她与容非正处在尴尬莫名的微妙中,被少年随口胡诌,变成“姐姐”和“姐夫”的关系,她心乱成麻。

&ep;&ep;容非对少年笑道:“我酒量也不好,你姐知道的。”

&ep;&ep;这话不但摆明了他们熟悉得很,还默认“姐夫”之名,把便宜占尽了!炸毛的秦茉只想堵他的嘴!

&ep;&ep;少年晕头转向,可怜巴巴抓住秦茉的袖子:“求你!今日我喊你一声姐,往后我罩你一辈子啊!”

&ep;&ep;“一辈子”三字出口,容非洋洋得意的笑容瞬即凝成了霜。

&ep;&ep;作者有话要说:

&ep;&ep;容小非:“一辈子”这种话,只有我才能对茉茉说!

&ep;&ep;容小非抓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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