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凡是存在过的东西,都有行迹可寻。

&ep;&ep;这是她父亲告诉她的。

&ep;&ep;这场迟来到了十几年的悼念结束,唯安眼睛湿润,可是心一点一点平静了,她斜靠在容朗肩头问他,“你腿麻不麻?”

&ep;&ep;“嗯……不麻。你再坐两小时也行。”

&ep;&ep;唯安看不到他表情,可却看得到他耳廓红了。她坐直,看到容朗神色古怪。

&ep;&ep;她愣了一下明白过来。她也和十几年前的小女孩不一样了,当年的她,可不会穿无吊带黑缎子小礼服裙坐在男人腿上。

&ep;&ep;她立即想要按着他肩膀站起来,他一只手按在她腿上,另一只手放在她腰后面,他鼻尖几乎碰着她鼻尖,轻轻说,“别动。”

&ep;&ep;她停下,没想到他那只按在她腿上的手向下一滑,穿到她膝弯下面,毫不拖泥带水,站起来抱着她就往床的方向走。

&ep;&ep;唯安赶紧抓紧他,忽然又想到,之前她第一次上岛的时候,他好像就这么干过?对吧?为什么她忘了?那时候他也是……

&ep;&ep;酒店的房间就算是套房又能有多大,容朗几步走到床边,把唯安往床上一搁,自己也躺上来,见她还是一脸懵懵的,禁不住笑了,“现在可以动了。”

&ep;&ep;唯安朝他手臂上拍一巴掌。

&ep;&ep;容朗“哎唷”一声捂着手臂笑,趁势压在她身上。

&ep;&ep;她被他的体重压得低叫一声,他又松开她,摸摸她鬓角绒绒的碎发,“你以为我要干嘛呀?”

&ep;&ep;她疑惑地看着他,“不是吗?”

&ep;&ep;他闭着眼睛靠近她,额头贴着她额头,“是。不过不是现在。”

&ep;&ep;唯安也闭上眼睛。她刚哭过,还有点头疼,可心中安然而舒适,就像感冒初愈时刚好是下雨天,在温暖睡床上窝着,床边还开着一盏橘色的灯那种感觉。

&ep;&ep;她忽然又开始流泪了,他捧着她的脸,用拇指抹掉她脸上的泪,“你哭吧,今天把过去所有难过的眼泪都流完,以后我们在一起,剩下的眼泪都只有高兴的泪。”

&ep;&ep;她很想跟容朗说点什么,可是这时候鼻子咽喉全都被一种久违的情绪堵塞,难以发出声音,所以只好重重“嗯”了一声。

&ep;&ep;容朗无声地笑了,“你累了吧?睡一会儿。”

&ep;&ep;唯安真的睡了一会儿。

&ep;&ep;她醒来后,两人继续躺在床上。

&ep;&ep;容朗问她,“那时候,你为什么要给我那只表?”

&ep;&ep;唯安把额头抵在他锁骨上,右手从他衬衫纽扣的缝隙插进去,默默在他线条分明的侧腹肌肉上摸索了一会儿才说,“那是当时我身边最值钱的东西。我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ep;&ep;容朗亲亲她睫毛,她继续说下去,“那只表,最初是我爸爸交给我母亲,他告诉她,劳力士最适合戴着跑路,来到一个新地方,当掉,又可以东山再起……后来,我去悉尼找她,她已经有了新家庭,怀孕了……她把表送给我。”

&ep;&ep;原来如此。

&ep;&ep;容朗轻抚她后背,“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ep;&ep;第65章65

&ep;&ep;葬礼结束第二日,柏德烈律师带着两个助手来酒店找唯安。

&ep;&ep;容朗想要回避,唯安揪着他衣角不放,他就在她身边坐下。

&ep;&ep;柏德烈律师取出一份清单和许多文件给唯安,“这些都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遗产。”

&ep;&ep;程律师捡起几张屋契看看,冷笑一声,“终于完璧归赵了。”

&ep;&ep;唯安拿起一个方方正正的大丝绒盒子,打开,然后愣住。

&ep;&ep;她本以为这是个珠宝盒,却不想里面放的是一叠用丝带扎着的她小时候的照片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物件。

&ep;&ep;照片中有婴儿时期尚且分辨不出性别的她,胖嘟嘟,脑袋光秃秃的,只有一层隐隐约约的绒毛,流着口水坐在地毯上,握着一只沙铃痛击卧在她脚边那条一脸无辜和惊恐的柯基犬。

&ep;&ep;啊,我小时候真是一名恶婴,难怪她不喜欢我。

&ep;&ep;唯安想着,去看其他照片。

&ep;&ep;她更大一点了,约莫有一两岁?终于长出了头发,是一头红色的小卷毛,坐在门槛上,穿着小白袜和蚕豆似的小黑皮鞋,抱着一只一脸不情愿又不耐烦的大橘猫,依然胖嘟嘟,膝盖上还有小窝窝,龇牙大笑。

&ep;&ep;除了相片,盒子里还有装着她乳牙的小银盒子,她折的纸猴子,她小学一年级惨不忍睹的成绩单,她用蜡笔涂鸦的图画,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我爱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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