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张笈头一个进屋,一进屋,只看见皇后横刀贴颈,怒目圆睁:“你这竖子——”

&ep;&ep;张笈并不认识皇后,而面前的这个妇人蓬头垢面,一身衣裳倒是穿得华丽,可也像是好多天都没洗过一样,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

&ep;&ep;而之前那个闯了大祸,或者说立了大功的小宫女正扳着她的手,不叫她切下去:“皇后娘娘小心啊,刀剑不长眼,你干嘛说架就架,这又不是架桥搭线!”

&ep;&ep;小宫女说得有趣,张笈原本就不是个十分严肃的性子,听她一说,“哈”地笑了一声,随即也意识到这地方的确不该随意说笑,忙绷住了脸,再一看青岚,就觉得好像有些熟悉,一句话脱口而出:“小丫头,我们是不是见过?”张笈箭技极佳,当然他的眼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青岚虽然几度改换了容貌,可是身形在那里,就容易被别人认出来。

&ep;&ep;更别说作为神射手的张笈。

&ep;&ep;他只问了这一句,心里也觉得自己想得荒唐,摆一摆手,要往室内走去。

&ep;&ep;不成想,青岚那一脸快被雷飞的表情:这不是宝哥哥的台词么?

&ep;&ep;屋子里还有一个宫女,穿着跟之前那小宫女一样的衣服,她的表情还算是正常,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之前的那个小宫女。

&ep;&ep;张笈心里暗哂一句:这个木木呆呆的,比之前那个可真是叫做不机伶到了顶点。

&ep;&ep;只想了这一想,但他心里还分得出轻重的,快步往屏风后头转了过去。

&ep;&ep;大政殿张笈也来过多时,大政殿的偏殿一直是留给皇帝住宿的。

&ep;&ep;只是张笈没有想到,皇帝有一天也会住着充满了异味的房间。房间里五六个小太监手拿着利器,一眨不眨地瞪着张笈,其中一个看见是张笈,不但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紧张了,声音嘶哑地问道:“张大人,有何贵干?”

&ep;&ep;张笈认得他,知道他是吴春的徒弟,却没回答他,已经看到了榻上的皇帝,顿时虎目含泪,也不知他是怎么晃的,一下就晃过了几个小太监的包围圈,哭了一声:“陛下,你怎么成这样了!”

&ep;&ep;床上的皇帝两颊凹陷,原先圆润的脸颊猛一看上去活像一只挂了一层皮的骷髅。即使屋子里这么多人在大喊大叫,皇帝依然无有知觉地躺在那里。

&ep;&ep;张笈自认从小没心没肺,但看见几十年拱卫的皇帝这样虚弱地躺在床上,生死不知,他真是从心底里油然生出了几分怆然,因而,显得得那一声哭声就极为真切。

&ep;&ep;曾铨被游甲背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只听见张笈哭得那么惨,以为皇上出了什么事,只觉得头晕目眩,连声催促着游甲:“你愣着干什么,快带我去看看皇上到底怎么样了!”

&ep;&ep;游甲这个时候居然露了怯,他不进反退,有些害怕地问:“曾统领,我真要见皇上啊?我可没见过皇上呢!”

&ep;&ep;曾铨正要说话,却听旁边一个老妇道:“曾将军真是好大的胆子,什么人都敢往里带。”

&ep;&ep;说话的人,正是刚刚被青岚拉着,死活寻死不成的皇后。

&ep;&ep;之前吴春趁乱把皇后裹进皇帝这里做个人质,就是让太子投鼠忌器,之前太子一直在这里稳占着上风,几个小太监急得恨不得上吊,但后来情势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急转而下了。

&ep;&ep;而且听情况,太子好像是出了什么事,这几位大人才能好好地进来去见皇上。

&ep;&ep;皇后比这几位小太监见的事更多,更能明白,一旦有什么事,她一定不能摆脱!

&ep;&ep;太子出了事,她极有可能帮不上,但她这个为娘的却可以帮太子做最后一件事:用自己的死为局势添一把旺柴,让皇宫这个烂泥潭的局势变得更加地烂!

&ep;&ep;只要这些人敢进来,她就说,那些闯进来的人逼死了她,马上自尽,这几个人就是有嘴也不可能再说清楚了!

&ep;&ep;哪知道这个不知道从哪进来的臭丫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之前她糊里糊涂地闯了进来,在她刚刚把刀抽出来架到颈子上时,她就把自己制住了!

&ep;&ep;生生的,让她被动地站在那里,结果什么事都做不了!

&ep;&ep;若是今天过后她仍能回凤睢宫,头一件事就是把这个厨房里烧火的小丫头给打杀死了,否则难消她的心头之恨!

&ep;&ep;曾铨一看狄王妃的模样,就知道皇后只是嘴上逞强,她什么乱也作不了了,便微不可见地对青岚点了点头。

&ep;&ep;又拍游甲,气得几乎呕血,拿出了终级武器威胁道:“你要是再往后退,这个月的饷钱不发你了!”

&ep;&ep;这句话真是比什么都有用,游甲退行的步子立刻停了下来:“将军你别发火,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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