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然而,他对面的却不是穿着晚礼服水晶鞋的公主,而是个一米八几、穿着裁剪合身西装的男人。

&ep;&ep;傅燃沉默片刻,温和地笑了笑,说:

&ep;&ep;“当然。”

&ep;&ep;他要握住岑年的手,岑年却微微一躲,挑眉:

&ep;&ep;“啊,忘记了。前辈刚刚不是说、不记得怎么跳了吗?”岑年视线游移了一下,生出几分捉弄的心思,故意道,“我看我还是找别人吧。”

&ep;&ep;“……”

&ep;&ep;傅燃没说话。

&ep;&ep;他低头,看着手表。傅燃笑了笑,好整以暇道:

&ep;&ep;“这支舞还剩下两分钟。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ep;&ep;岑年一噎。

&ep;&ep;他挣扎片刻,只得做了个妥协的手势:

&ep;&ep;“走吧。”

&ep;&ep;傅燃笑了笑,牵起岑年的手,进了舞池。

&ep;&ep;.

&ep;&ep;这是第二支舞,相比第一支,节奏要更快些。

&ep;&ep;岑年学过华尔兹,但实在谈不上精通,勉强不踩着傅燃的脚罢了。

&ep;&ep;傅燃搂着他的腰,耐心引导着岑年的舞步,弦乐声在两人身侧静静流淌。

&ep;&ep;灯火通明,傅燃低着头,在这支舞里,两人靠的很近,岑年一时恍惚。

&ep;&ep;上辈子,他与傅燃跳过舞的。

&ep;&ep;当时也是这么一支华尔兹。

&ep;&ep;在上辈子的最后两年,傅燃搬家去了郊外,他购置了一栋湖边的别墅,风景是很好的,还有一整面落地窗。

&ep;&ep;傅燃那时已经很少拍戏。

&ep;&ep;实际上,他们的关系是在那两年才缓和下来的。之前的四五年里,傅燃对岑年的态度都很是冷淡,保持着社交中应有的、略显无情的分寸,一直到那两年,他们的相处模式才从‘认识的人’变成了‘友人’。

&ep;&ep;傅燃偶尔会邀请岑年去他家做客。

&ep;&ep;郊外风景很好,别墅坐落在森林的一片湖泊旁。更让岑年意外的是,傅燃竟然准备了烧烤架,还买了一整套VR装置。

&ep;&ep;可傅燃自己并不吃烧烤,也不打游戏。那烧烤架、游戏设备只在岑年做客时会用一下。

&ep;&ep;那天,岑年照例去找傅燃,在别墅里却没见到人。佣人说,傅先生出去散步了,让他稍等。

&ep;&ep;岑年便摆了摆手,自己走出去。

&ep;&ep;他沿着森林里的小路走,竟然迷了路。岑年是下午五点到的,在森林里转悠了半个小时,天快黑了,夕阳拖曳在他脚边。

&ep;&ep;拐过一个弯,岑年突然愣住了。

&ep;&ep;他听到了收音机咿呀的声音,在缓慢唱着一首钢琴曲。

&ep;&ep;这本该是一件略显诡异的事情,但他却并没有觉得害怕。

&ep;&ep;岑年往前走了两步,一个建筑物出现在视线里,那曲子的旋律更清晰了——

&ep;&ep;是Starflows。

&ep;&ep;岑年一怔,加快了脚步。

&ep;&ep;那建筑物,是荒废了的剧院。以前也许是繁华过的,但不知什么原因,已经荒废了。马齿苋从座位的间隙里生长出来,青苔爬满了昔日的舞台,一架老钢琴孤零零地摆在舞台角落。

&ep;&ep;高高的五彩窗顶裂了个大口子,颜色浓郁到炽烈的夕阳从那里洒落而下,如同舞台中的追光灯,照亮了舞台中央一小片区域。

&ep;&ep;傅燃正坐在那片夕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