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搬进来时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一转眼,就要离开了。

&ep;&ep;顾悉六点下班,虽然他不一定准时,但他最好还是动作快一点。

&ep;&ep;衣服来不及仔细叠,就全塞进了行李箱,书本四零八落地插空放着,关寄年把相框塞进行李箱,拉起了拉链。

&ep;&ep;他左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的戒指。

&ep;&ep;戒指是银白色的,素净极了,也很便宜。是开始同居的第一个月,顾悉送给他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他也一直戴着。

&ep;&ep;关寄年吸了吸气。

&ep;&ep;白炽灯的光越来越微弱,接近傍晚了,熹微的夕阳从不遮光的窗帘里透进来。

&ep;&ep;关寄年伸手,缓慢而坚定地,把那枚戒指脱了下来。

&ep;&ep;到此时,他眼中除了疲惫,已经空无一物了。

&ep;&ep;他把戒指放在茶几中间,和钥匙一起。

&ep;&ep;然后,他拖着行李箱,站起身——

&ep;&ep;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然后,门被推开了。

&ep;&ep;是傅燃。

&ep;&ep;顾悉似乎提前下班了,手肘上搭着西装外套,领带松了一半。他一手拿着车钥匙,一手推开门。

&ep;&ep;“怎么了?”顾悉显得有些诧异,他下意识笑了笑,“这是……”

&ep;&ep;他看清岑年的状态后,顿了顿,问

&ep;&ep;“要出差?”

&ep;&ep;岑年摇了摇头,低声说

&ep;&ep;“我走了。”

&ep;&ep;“哦,”顾悉定定地注视着他,勉强笑了笑,问,“什么时候回来?”

&ep;&ep;关寄年也笑了笑,说

&ep;&ep;“不回来了。”

&ep;&ep;短短的一个下午,他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ep;&ep;他微仰着头看向傅燃,倦怠、无力,曾经的喜欢与渴盼都被磨得一干二净了。

&ep;&ep;顾悉瞳孔紧了紧,脸色阴沉地可怕。

&ep;&ep;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用那种难言的眼神注视着关寄年,而关寄年也无动于衷地回视他。

&ep;&ep;“好,好,”顾悉点了点头,他像是气急了,又像是嘲讽地点了点头,嗤笑道,“这是你自己说的,别过两天又哭着……”

&ep;&ep;“你放心。”

&ep;&ep;关寄年这回笑了笑。

&ep;&ep;他的表情释然,是那种完全心无芥蒂的释然,好像一瞬间又变回了十六岁,成了那个第一次和顾悉见面的少年

&ep;&ep;“我移民去y国,不会回来了。”

&ep;&ep;他说。

&ep;&ep;顾悉紧紧盯着他。

&ep;&ep;他的视线从关寄年的脸上,移到了关寄年的手。左手的无名指空空荡荡,并不见戒指的痕迹。

&ep;&ep;“……”

&ep;&ep;“你敢。”他盯着关寄年,一字一句道。

&ep;&ep;关寄年扯了扯嘴角,笑容很快淡了。他现在反而一点也不顾忌顾悉的面子了,漫不经心道

&ep;&ep;“我为什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