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傅燃端详着他,几乎是呢喃地低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ep;&ep;他的眸中还笼罩着一层蒙蒙的水雾,像是很迷茫,又像是听不懂岑年究竟在说什么。

&ep;&ep;他们还保持着拥吻的姿势,靠的很近,近到岑年只要稍一偏头,就能再触碰到傅燃的唇。

&ep;&ep;岑年垂下眼睑。

&ep;&ep;“前辈,”岑年顿了顿,轻声问,“你刚刚把我当成你喜欢的人了,对吗?”

&ep;&ep;在傅燃吻上来的那一瞬间,他的大脑里有许多烟花炸开。

&ep;&ep;但是现在烟花凉了,灰烬一点落下来。

&ep;&ep;让人有些茫然。

&ep;&ep;闻言,傅燃蹙了蹙眉。他沉默地注视着岑年,像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ep;&ep;傅燃顿了顿,说:

&ep;&ep;“我喜欢的人?”他顿了顿,说,“不就是……”

&ep;&ep;说到这里,傅燃突然停住了。

&ep;&ep;——不,现在还不能说。

&ep;&ep;这是十年前的世界,岑年有恋人。

&ep;&ep;傅燃的眼神清醒了过来。

&ep;&ep;他看向岑年,低声说:

&ep;&ep;“没有。”

&ep;&ep;“你就是你,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别的谁。”

&ep;&ep;岑年沉默片刻,笑了笑:“是吗?”

&ep;&ep;岑年意识到了自己心态有些不对。也许是从一开始,在电话里听见顾晏的那句‘白月光’,也许是灯光下、傅燃提起喜欢的人时柔软的表情。

&ep;&ep;岑年想,他此时应该什么也别说、什么也不要问,让这一切成为醉酒后一场不算美好的梦。

&ep;&ep;但他做不到。

&ep;&ep;“岑年。”

&ep;&ep;傅燃微仰着头看向他,像是想说点什么。他的眸子沾着一层暖光的路灯光,显得温柔而英俊。

&ep;&ep;但他顿了顿,最终只是说:

&ep;&ep;“我很抱歉。”

&ep;&ep;对于那个吻。

&ep;&ep;“……没事。”

&ep;&ep;岑年坐到了一边,他闭上眼睛,笑了笑。他无法克制地一遍又一遍回想,那一吻终了时,傅燃低声缱绻呢喃出的那句话,带着庆幸,带着劫后余生的惊喜,像是最珍贵的东西失而复得了。

&ep;&ep;——他说,‘还好,你还在。’

&ep;&ep;如果傅燃不是把他认错了,又能是因为什么?

&ep;&ep;岑年眼神黯了黯。

&ep;&ep;一时车内没有人再说话。灯光一点点透进来,岑年闭着眼睛,觉得累极了。

&ep;&ep;一直到下车时,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ep;&ep;他们没并排走。岑年走的稍稍落后了一点,他一步一步地跟在傅燃后面,进了酒店。酒店人本就不多,更不要说这个时间点。

&ep;&ep;上电梯时,傅燃已经不知拐去了哪儿,岑年自己走到门前,看着门把手,却不想推开。

&ep;&ep;一股浓浓的倦怠从脊背上慢慢爬上来。

&ep;&ep;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对看待傅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