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步然顺着陌子归的云,落到了玄北一处隐秘的山头。

&ep;&ep;山涧沙沙叶鸣,夕阳一点一点淡下去,她等了很久,却依旧不见陌子归身影。

&ep;&ep;身后忽然一阵簌簌的响动,步然转身,只见一个莹着流离红光的物件飞现眼前。她敏捷地抬手接住,耳边是熟悉的清冷声音。

&ep;&ep;“女娲石。”

&ep;&ep;星火疏淡的夜黑色眼眸之下,玄色衣袍依然光洁平整,就连发髻也没有丝毫的凌乱。唯有右颊处一条淡淡的红痕,和起伏着的喘息,昭示着方才确实是经历了一场厮杀。

&ep;&ep;“你受伤了?”步然问。

&ep;&ep;陌子归眼神闪躲,似乎有些紧张。却见她盯着自己的脸,便抬手一抹——那抹血痕也就消失无踪。

&ep;&ep;“别人的血。”

&ep;&ep;“哈?……”步然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只是去阴山散了个步回来的人,不可置信……

&ep;&ep;“那只烛龙呢?”步然不死心。

&ep;&ep;“烛龙?”陌子归思忖片刻道:“没看见。”

&ep;&ep;“……”

&ep;&ep;虽然觉得奇怪,但眼下救人更要紧。步然快速整理了思绪,将女娲石收好道:“既然拿到女娲石,那快走吧,酱酱还……”

&ep;&ep;正准备腾云,忽觉腰间一紧,她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挽住了。

&ep;&ep;“酱酱不急这一时,你的腿伤要先处理。”

&ep;&ep;陌子归温热的气息扑到她的耳畔,激得她浑身一震。

&ep;&ep;步然一惊,下意识地去推他。谁知他腿下一绊,差点摔下去。步然没想到陌子归如此羸弱,慌忙又伸手去扶,幸好陌子归自己站稳了。他瞪大眼睛看着步然,似乎在无声控诉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ep;&ep;步然被他一瞪,既害怕又尴尬。抓紧女娲石,唤来一朵云一跃而上。

&ep;&ep;“我……我先回去找酱酱。”

&ep;&ep;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ep;&ep;被留在身后的陌子归愣着神,待到步然走远,才低头抚住左肩内侧——满手的血。

&ep;&ep;因为玄衣不显色,步然一心又都在女娲石上,所以并没有发现他的伤。

&ep;&ep;他依旧是只轻轻地笑了一声,便追着步然而去。

&ep;&ep;*

&ep;&ep;步然回了涿鹿,将女娲石交给药王,自己倚着药王的小弟子,去了外间的会客室寻了张矮榻坐下。

&ep;&ep;小弟子怯生生地看着她,手足无措,不知该从哪里开始诊视。步然掀起一点裙摆,露出被山石划伤的小腿,还没说话,小弟子却“砰”得一声跪下去了。

&ep;&ep;“娘娘,小仙不敢,不敢呐……”

&ep;&ep;“怎么了?”

&ep;&ep;小弟子抬头依旧是有些胆怯的样子,吞吞吐吐回道:“天族女子的腿不能示以男子……”

&ep;&ep;“可我是炎族人。”

&ep;&ep;“娘娘既已嫁入天族,只怕君上知道了会……”

&ep;&ep;“什么破规矩,你快点!我要流血身亡了!”

&ep;&ep;步然气急,只觉得天族人都和陌子归一样是不可理喻的奇葩。

&ep;&ep;“哦……”小仙医终于在害死天后和伤风败俗之间,艰难地选择了后者。他幻出随身的药箱,取来清洗的仙露,半蹲着将不然的腿架在矮凳上,小心翼翼地冲洗伤口。

&ep;&ep;仙露缓痛止血,方一沾上伤口,不然便觉得撕裂的疼痛缓和不少。

&ep;&ep;一缕晚风吹来,璇吾宫外的那一方浅池水,被吹得皱起,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p;&ep;到底是谁要杀酱酱?总归不像是陌子归,他若要杀酱酱不至于如此折腾,更不至于冒着危险替她去阴山取女娲石。

&ep;&ep;步然将一只手架上脸侧,想得入神——似乎除了酱酱,她自己也是对方的目标之一。那场祭天的行刺,看起来像是针对陌子归,可若不是那日陌子归替她挨了一剑,她或许才是需要女娲石的那个。

&ep;&ep;可是他们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

&ep;&ep;她不禁抬头望向窗外,已经是月上梢头的时分,方才自己慌着救人,丢下陌子归独自腾云离开,也不知道他此刻回了涿鹿没有……

&ep;&ep;“君……君上!君上恕罪!君上恕罪!”

&ep;&ep;步然只听小弟子又“咚”得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连喊恕罪。

&ep;&ep;陌子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面前,换了一身浅色衣袍,正冷着一张脸看她腿上的伤。

&ep;&ep;步然被他瞧得背脊一阵凉,慌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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