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深秋暮色,寒风瑟瑟,黄叶飘零,虽然敬王惩戒已过,但经此一事,门前总是车水马龙的敬王府陡然间沉寂下来,阖府上下,伴着这一日凉似一日的秋风,愈发显得萧瑟。

&ep;&ep;何向明引着段庆峰向敬王书房走去,段庆峰一路走来,不见苟总管,悄声问,“怎么苟总管又被王爷派到别处了吗?”

&ep;&ep;听得这话,何向明露出几分惊惶,他四下望望无人,便低声说,“可别提他了,他被王爷处置了。”

&ep;&ep;“什么?!”段庆峰大吃一惊,这苟为东从小和敬王一起长大,一路风风雨雨陪着王爷走来的,不过几个月没见,怎么就死了?“可知是何原因?”

&ep;&ep;何向明冷笑道,“还不是因为那位病公子?苟总管不知怎么得罪了他,生生被逼死了!”

&ep;&ep;“他?!”段庆峰心跳如雷,又惊讶,又惶恐,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ep;&ep;“就是他!如今敬王府可没人敢小瞧他,就连王妃也对他敢怒不敢言,只能敬而远之。——谁让王爷离不了他呢,竟事事听从!说起来……”何向明颇有几分深意的看着段庆峰,“这人还是你想的主意给王爷弄来的,他恨你恨得要死,你可要小心!”

&ep;&ep;说话间,二人已来到外书房门外,书房门窗紧闭,二人不敢打扰,只老老实实站在院子里等候,过了一炷香时间,房门才从内打开,却是芜烟走了出来。

&ep;&ep;较之从前,本来瘦削的芜烟越发的消瘦,看起来很疲惫,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身形也有些晃荡,只一双眼睛,流连婉转,眼波扫处,令人心神荡漾。

&ep;&ep;段庆峰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瞧,躲在何向明身后,只盼这人没注意到自己才好。似乎真是应了他的心愿,芜烟好像真没看到他,径直出了院门回去了。段庆峰擦擦额头冒出来的汗,刚松口气,却又一顿,自己怎的竟惧怕他起来?

&ep;&ep;书房的大案上,摆着一副舆图,敬王手中拿着一张字图,对着舆图不住地查看,见他二人进来,便将那张纸倒扣在案几上。

&ep;&ep;段庆峰将江湖时局一一汇报,因上次段家庄之变,江湖上其他势力已损耗大半,几大门派或明哲保身,或不问世事,段家一支独大,几乎掌控了江南势力。

&ep;&ep;敬王微微颔首,十分的满意,“我命蔡婉也听从你的号令,让她替你打探消息去。可惜了极乐馆,多好的情报点,那庞如画也太不识抬举!”

&ep;&ep;提到极乐馆,就想到柳芜烟,段庆峰赔笑,“那个人,王爷可满意?江湖上奇人甚多,小人可再去找几个来?”

&ep;&ep;敬王摆手道,“算啦算啦,这一个就让我吃不消了,再来一个,他非撕了我不可!这个人,当真是个人才!”,他随手翻开舆图,“我只以为他于武学上有造诣,然而他的兵法也毫不逊色,于排兵布阵上,给我诸多良策,竟比我这个上过战场的人还强些!”

&ep;&ep;他拍拍段庆峰的肩膀,“哎呀,你可真是给我送了一份大礼啊!”

&ep;&ep;他喜爱柳芜烟之情越浓,段庆峰心中就越不安,小心翼翼试探道,“为王爷分忧是小人的本分,只是这人一心扑在他的小徒弟身上,对我们积怨已久,他是个睚眦必报之人,又十分的聪明……”

&ep;&ep;敬王不耐烦地打断他,“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他和从前不一样了,我心里有数!”

&ep;&ep;段庆峰不敢多言,敬王也不欲再提旧事,将一份地图并一封信给他,令他去桃源谷,找谷主牧骏,按照信中布置行事。段庆峰唯唯诺诺退了出来,走到二进院门口时,突然感到后颈一阵寒意袭来,下意识的摸摸后颈,回头看看,并无他人,但总感觉被人盯着似的,好像在灵隐山,被青冥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盯着的感觉一样,不知怎的,他头皮一阵发麻,心底的寒气升腾而起。

&ep;&ep;柳芜烟回到屋里,敬王已在那里等他,“你去哪里了?让我好等!”

&ep;&ep;“去花园走走,看了段庆峰生气!”芜烟没好气答道。

&ep;&ep;敬王哈哈一笑,“等他日事成了,随你怎么处置他!”

&ep;&ep;芜烟默了一默,“你决定了?”

&ep;&ep;“嗯!我已把桃源谷的布置图给了段庆峰,让他和牧源去弄。”敬王揽过芜烟,恨恨说,“如今皇上纵容赵彘,有意除了我,我手下的官儿不是被罢免了,就是被查抄,剩下几个也与我渐行渐远。自我回京,这几年,西北那边也鞭长莫及,连手下的将领有几人还站在我这里都无从知晓!”

&ep;&ep;“如果兵权在握,我又岂用理会江湖那些莽夫?如果权力在握,我又岂用被赵彘那兔崽子步步紧逼?还是你说的对,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起一击!”

&ep;&ep;芜烟低头微微一笑,旋而正色道,“你可想好了,一步错,步步错,可别后悔了又来怪我!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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