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楚迦文说:“不用麻烦了叔,我想吃鸡肉刀削面。”

&ep;&ep;祁叔伸直脖子,冲里面喊:“下碗刀削面,鸡肉鸡汤的。”然后又回头对着肖诚一咧嘴,“不喜欢吃软的,喜欢吃硬点儿的。”

&ep;&ep;肖诚心说:“叔,你可真——”

&ep;&ep;别桌又叫祁叔,他一边过去招呼客人,一边冲着路边树底下喊了一嗓子:“二全,过来,给你诚哥拉一首。”

&ep;&ep;不一会儿树底下钻出个人来,一手提着琴盒,一手里还拿着半杯冰奶茶。

&ep;&ep;祁叔对楚迦文说:“这吃着饭,旁边多一个拉小提琴的,一下就高大上了。”说着,扭头催,“快点,磨蹭什么。”

&ep;&ep;二全十七八岁,也是膀大腰圆。他把奶茶放到一边,嘴里还嚼着珍珠,不清不楚说:“诚哥,你想听什么?”还没等人答应,就伸出三个手指头,“三十一首。”

&ep;&ep;肖诚看了看楚迦文,她一直都笑眯眯的,便略略放开了说:“你别拉那种什么abc大调的,就拉个我这个阶层听得懂的。”

&ep;&ep;二全机灵,把琴盒打开,说:“我就送给这位美女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应景吧。”

&ep;&ep;肖诚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五十的,放桌上说:“行,拉两遍。”

&ep;&ep;二全高兴,却硬要装作勉强答应:“ok。哥你可真会占便宜。”他边说边把琴塞到脖子下面,摆好架势,说,“开始了啊。”

&ep;&ep;二全拉琴的时候,楚迦文有些走神。肖诚在看二全,她却在看肖诚。

&ep;&ep;这人扭着脖子,听得分外认真,连眼睛都一眨不眨,像是在欣赏一场个人音乐会。路灯下是大舞台,小吃摊是观众席,肖诚专注得掏心掏肺,对这个拉琴的男孩,毫不吝啬地表现出他的支持和赞赏。

&ep;&ep;因为过于入神,肖诚脖颈上挑出一根青筋,粗而有力,楚迦文像是能看到那里面血脉涌动。

&ep;&ep;从见第一面到现在,他整个人给楚迦文的印象是干净,非常干净,从肤色,到打扮,到做派,尤其是眼神。

&ep;&ep;旁边有人喊了一声:“二全,快点啊,我看见俩城管刚从沙县小吃出来,正往这边来呢。”

&ep;&ep;琴声戛然止住,二全把小提琴小心装到琴盒里,把桌上的钱装口袋里,临走还顺走了肖诚盘子里的几串羊肉串。

&ep;&ep;这小胖子边吃羊肉串边跑,还不忘转身往高处一窜,从人群里蹦出来说:“嫂子,对不住啊,下次再给你拉。”

&ep;&ep;楚迦文跟他摆摆手,小胖子把羊肉串的竹签扔在路边,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嫂子,好好对我诚哥。”

&ep;&ep;肖诚作势往那头沙县小吃的方向瞅了一眼,二全吓得撒腿就跑。

&ep;&ep;楚迦文埋怨道:“你吓唬他做什么。”

&ep;&ep;肖诚笑而不语,眼睛里清清亮亮的。

&ep;&ep;楚迦文看见,自己的脸清楚映在那人漆黑眼仁里,她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一动,又不着痕迹收紧。

&ep;&ep;吃完饭两人回家,一起往小区走。

&ep;&ep;楚迦文问:“二全是祁叔的孩子吗?”

&ep;&ep;肖诚边走边答:“不是亲生的,也差不多。二全很小就没爸没妈,有个哥,但眼睛不好。是这条街上的人把他拉扯大的。”

&ep;&ep;楚迦文点头。

&ep;&ep;夜里,反倒让人觉得身上燥热。

&ep;&ep;肖诚问说:“你,不是这儿的人?”

&ep;&ep;楚迦文没答。不算是吧。只在很小的时候,她跟那个干瘦老头相依为命,在这里住过两年。直到有一天早上,她叫爷爷,那个干瘦的老头,却怎么也叫不醒。

&ep;&ep;肖诚偏过头,安静望着她。“你在这儿,有没有亲戚朋友?”

&ep;&ep;楚迦文回望他一眼,抿嘴一笑。

&ep;&ep;肖诚读脸的技能被又一次刷新了。他这次懂了,应该是没有,但这女的对他防备,不愿意交心。他有些失望,却很快释然。一个女的,对一个五大三粗又不熟的男的说她无依无靠,确实是件危险的事。

&ep;&ep;他沉着嗓子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告诉我。”

&ep;&ep;楚迦文低着头,轻声说好。

&ep;&ep;肖诚琢磨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上次,你不高兴。”他干咳一声,“事情解决了么?”

&ep;&ep;楚迦文知道他说的是韩文宇来找她那天晚上的事。她心说,那得分人。从她这方面是解决了;从韩文宇的角度,让对方跪地求饶,才算是真的解决。

&ep;&ep;她不知怎么作答,心里烦乱,步子也越走越快。

&ep;&ep;本来也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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