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贺思嘉想了想,那时候他和吴臻关系升温很快,但也没彻底说开,至少他就没想过向家人出柜。

&ep;&ep;而认知与界定又从何时起发生了变化——或许是在同居那一天,又或许是因为雪地里那颗星星。

&ep;&ep;贺思嘉不自觉露出笑,一些隐秘的发生,在偶然得知的瞬间,也变成了回味甘甜的糖。

&ep;&ep;大约一小时后,汽车驶入玫瑰庄园,穿过花田,停在一栋极具当地特色的建筑前。

&ep;&ep;大晚上视野不好,贺思嘉虽看不清庄园里种植的玫瑰,但沿路都能闻到玫瑰香——馥郁芬芳浸入潮湿的空气,仿佛衣衫发梢都沾染上隐蔽的香。

&ep;&ep;吴臻拎着贺思嘉的行李,领对方进屋。

&ep;&ep;“罗兰夫妇平时都住城里,很少来镇上,小楼里除了管家和帮佣,就只有我们。”

&ep;&ep;由于已经很晚了,他只简单带贺思嘉参观过小楼,便准备休息了。

&ep;&ep;“我和你住一间吗?”贺思嘉颇为迟疑。

&ep;&ep;吴臻自然知道贺思嘉在顾虑什么,有些好笑,“我妈都知道我们同居有阵子了。”

&ep;&ep;“……”

&ep;&ep;“你想单独住也行,只是多余的客房还没收拾,今晚将就吧。”

&ep;&ep;贺思嘉干咳一声,“算了,一起住吧。”

&ep;&ep;吴臻目前所住的客房在一楼,房间很宽敞,西面嵌有一整扇落地窗,窗外连接一座种满玫瑰的露台。

&ep;&ep;当晚,两人在满室玫瑰香里入睡,但贺思嘉睡得并不安稳,反反复复醒了很多次,直到天光大亮,他才被彻底唤醒。

&ep;&ep;贺思嘉揉揉眼睛,忽地一顿。

&ep;&ep;吴臻呢?

&ep;&ep;接他妈去了?

&ep;&ep;发现吴臻不在床上,他几乎立刻就清醒了,心脏提到嗓子眼,一转头才看到吴臻已穿戴整齐,正站在露台上打电话。

&ep;&ep;阳光倾洒在吴臻发梢,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而他身后则是大片的玫瑰花田,千万朵玫瑰盛开在蓝天白云下。

&ep;&ep;贺思嘉心一松,下床走向对方。

&ep;&ep;吴臻注意到了他,微微一笑,半捂住手机压低声音说:“先去洗漱,我马上就好。”

&ep;&ep;但吴臻对“马上”判断失误,等贺思嘉洗漱好回屋,又慎重地从行李箱里挑出件适宜见家长的衣服换上,他还没挂电话。

&ep;&ep;贺思嘉坐在床上等了会儿,始终心烦意乱,索性走到落地窗边,敲了敲玻璃。

&ep;&ep;吴臻听见动静回头,见贺思嘉借着落地窗凝聚的雾气画了颗爱心。

&ep;&ep;他忍不住笑了,隔着玻璃画了把穿心而过的丘比特之箭。

&ep;&ep;贺思嘉同样在笑,一手握拳,另一只手覆在拳上,双臂轻轻摇动,接着左手比六放在耳畔,右手似波浪起伏。

&ep;&ep;他一套手语还没完成,吴臻意会地接完整句话,无名指和食指曲起,对准贺思嘉。

&ep;&ep;——想带你一起看大海。

&ep;&ep;——说声我爱你。

&ep;&ep;而小镇就坐落在山与海之间。

&ep;&ep;吴臻挂了电话,直接翻过露台扶栏跳到地上,冲贺思嘉勾勾手,“下来。”

&ep;&ep;贺思嘉眉峰微挑,手一撑坐上扶栏,见吴臻双臂展开,很给面子地跳入对方怀中。

&ep;&ep;两人抱在一块儿嘻嘻哈哈地笑,贺思嘉问:“你想干嘛?有门不走做贼吗。”

&ep;&ep;吴臻牵着他绕至另一侧墙后,那里停放着一辆老式自行车,“早餐时间已经过了,带你去弄点儿吃的。”

&ep;&ep;太阳很好,金色云霞飘洒于山巅与海面,一辆自行车慢悠悠出现在沿海公路尽头,车后座站着个戴草帽的青年。

&ep;&ep;贺思嘉一手拎着冰啤酒,一手搭在吴臻肩上,迎着微风说:“你小心点儿啊,别把我摔了。”

&ep;&ep;吴臻把着车龙头,漫不经心道:“怎么可能?”

&ep;&ep;“刚吃饭时你也喝了酒,现在可是酒驾。”

&ep;&ep;酒驾果然要不得,吴臻一路骑回庄园,眼看快到小楼,田间忽然蹿出只野猫,他刹车太急,自行车跟着偏倒。

&ep;&ep;贺思嘉反应极快地跳车,还没站稳就被吴臻连人带车压倒,好在身下是一小片青草地,他也没怎么感觉疼。

&ep;&ep;“骗子!扣你12分!”贺思嘉用力捶了下吴臻后背。

&ep;&ep;吴臻闷笑着道歉,见贺思嘉精神头十足便放下了心,推开还压在腿上的自行车,仰躺在贺思嘉身边,捡过掉落在地上的草帽,扣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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