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许轻言没有表态,他也没再紧逼。

&ep;&ep;她有点累,她真的不太适合讲一句话还要这般反复斟酌。

&ep;&ep;既不能被程然拿捏,也不可以被梁见空掌控。

&ep;&ep;或许,下一秒她就会被他们拆骨入腹,可这一秒,她还是想要赌一把。

&ep;&ep;她在等待最后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梁见空提议。

&ep;&ep;这个机会,来得比她预计得快。

&ep;&ep;段如碧是她的患者,她很难得会与患者交上朋友,但她喜欢段如碧身上如同向日葵般明艳的味道。她还见过她的男朋友,两个人一看就是情侣,相互间的磁场太强,让人无法忽视。

&ep;&ep;可她的这位男朋友,许轻言总觉得眼熟,想了半天才记起来,之前好像见到阿豹跟这人在一起过。

&ep;&ep;所以,当段如碧请她帮忙的时候,她有些惊讶,又有些了然,这个家世良好的女生要找阿豹,怕是因为她的男朋友。

&ep;&ep;她假装犹疑,在段如碧再三请求下,终于约了阿豹。这也是她第一次主动联系那边。她想过,万一阿豹把这件事就断在他这里,梁见空不出现怎么办?所以,当梁见空出现的时候,她稍稍松了口气。

&ep;&ep;一个下午的碰面,基本上是段如碧和梁见空在交流。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段如碧所碰到的麻烦,恐怕也不小,许轻言不欲多干涉他人私事,整个过程,她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ep;&ep;直到段如碧离开后,剩下她和梁见空。梁见空先行一步,实际上就在茶楼外头的车上。

&ep;&ep;“继续喝茶?还是换个地方聊聊?”

&ep;&ep;车窗落下一半,透过这半截车窗,里头露出一双漆黑的眸子,沉静似海,从容不迫。

&ep;&ep;许轻言很难想像世上有这样一类人,玩弄他人生命,负罪感全无,如果他就是害死沈月初的人,如果他知晓她的身份,他此刻的笑脸,虚伪得令人作呕。

&ep;&ep;“有事吗?”

&ep;&ep;她尽量用克制的语气回复。

&ep;&ep;“当然是公事,上车。”梁见空往车里头撇了撇头。

&ep;&ep;许轻言绕到车的另一侧,开门,上车。

&ep;&ep;她靠着车门,和另一边保持最大距离,跟他同处一个密闭空间,这里的空气仿佛都沾上了不洁,她下意识小心地呼吸着,怕不小心吸一大口,呛着自己。

&ep;&ep;“程然找过你。”梁见空轻描淡写的一句,不知暗藏了什么意思。

&ep;&ep;许轻言眉头一跳,沉声道:“是。”

&ep;&ep;“那么,你要做我的私人医生吗?”

&ep;&ep;这两句话的内在关系,梁见空当真是只狐狸,半是威胁,半是挑衅。他的意思就是说,怎么样,来吧,哪怕你是程然那边的人又如何,我无所谓,我还是让你当我的私人医生。

&ep;&ep;许轻言知道眼前的是一滩深不见底的沼泽,她也知道,如果沈月初在世,说什么都不会让她靠近这个沼泽半步。

&ep;&ep;在他心里,她就该是弹弹琴,一脸淡然地接受众人赞扬的光环,做一个与世无争的许公主。

&ep;&ep;不知为何,在这样一个时刻,她脑海里竟然响起了肖邦的夜曲。

&ep;&ep;和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夜,融为一体。

&ep;&ep;“我有三个要求。”

&ep;&ep;许轻言的声音平静无波。

&ep;&ep;阿豹攥紧拳头,不由为她捏了把汗。他觉得许轻言最近是越来越不怕梁见空了,从一开始的避之如蛇蝎,到后来的冷漠,再到现在的对峙。

&ep;&ep;但也不得不说,梁见空对她倒是相当的包容。这种包容很微妙,不是他贴身之人无法轻易察觉。

&ep;&ep;梁见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说说看。”

&ep;&ep;“第一,我还是会在医院上班,我的正常生活不能因此而打乱。”

&ep;&ep;“很难。”

&ep;&ep;“那算了。”

&ep;&ep;许轻言作势要下车。

&ep;&ep;梁见空拉住她的手腕:“等等,你性子什么时候这么急了。”

&ep;&ep;像是被什么恶心的东西触到,许轻言猛地挣开手腕,往车门的方向靠了靠。

&ep;&ep;场面一下子很尴尬,梁见空怔了下,眼底的情绪迅速凝结,但他很快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说:“很难,不代表不行,不过,万一我快要挂了,你好歹要以我为先。”

&ep;&ep;阿豹和rk互换了个眼神,这他妈妥协得太快了。

&ep;&ep;许轻言也不再强求,这一条算大家都认可了:“第二,我在社里要有明明白白的身份和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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