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回到许宅之后,许朝暮坐在长毛地毯上背靠着李承泽的胸口,懒懒地不愿意动弹,人也有些沉默。

&ep;&ep;尽管一切按照计划,李云睿和太子,或者说如今该称呼为废太子的李承乾都离开了京都。

&ep;&ep;捅破李云睿和废太子李承乾的私情,是特地借助了庆帝预备指婚的时机,许朝暮李承泽范闲联手,但真的最妥帖地把事情做了的,其实是陈萍萍。

&ep;&ep;鉴查院的院长在宫内宫外的人手眼线不是旁人能够比拟的,即便是在庆帝的眼皮子底下也有很大的空间可以操作。正是陈萍萍的人,在这个庆帝马上要指婚的关键时机,在东宫做出“太子心有所属并不愿意娶亲,但又不得不接受指婚圣旨,实则心有怨怼”的情况,甚至不需要太子本人“配合”,只要在那些没有面目的画像之中,在有人能够察觉发现的时候多加上那么几张没有收拾妥当的,太子笔迹的字条。

&ep;&ep;只要这样就好。

&ep;&ep;只要引起庆帝的注意和疑心,剩下的,就很是简单了。

&ep;&ep;最关键的一步由陈萍萍做,范闲“友情”提供了一些合情境的情诗,李承泽也利用自己在东宫的眼线配合着传递出一些“太子近来情致不高独处的时候偶尔会摔东西”之类的消息,给想要打探的人即可。

&ep;&ep;顺着这些蛛丝马迹,有了疑心的庆帝很快在众人的“帮助”之下查到了真相。

&ep;&ep;暗中的陈萍萍范闲李承泽等人的动作也不过是帮庆帝的调查去掉一些阻碍,让太子在这些日子产生的“疏忽”更多些,而庆帝查到的,都是事实,没有人陷害,没有人伪造,全都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事实真相,因而……

&ep;&ep;达到了他们想要的结果。

&ep;&ep;范闲,包括李承泽都以为庆帝更多愤怒的是太子的不知分寸,被李云睿利用,而只有晓得更多隐晦的陈萍萍,还有从一开始就知道剧情的许朝暮明白,庆帝更愤怒的点其实不在这里,甚至可以说不在太子身上。

&ep;&ep;不过……

&ep;&ep;陈萍萍没有打算告诉范闲,许朝暮也没有对李承泽说起。

&ep;&ep;不论如何都是生父,知道了更多,对他们两个也未必不是打击。

&ep;&ep;李承泽从背后搂着许朝暮,嘴唇在她的耳边厮磨了片刻:

&ep;&ep;“怎么?心情不好?”

&ep;&ep;“倒不是……”许朝暮摇了摇头:“只是……有些感慨。”

&ep;&ep;“哦?”李承泽挑了挑眉头:“太子的事?”

&ep;&ep;即使是现在,太子李承乾已经被庆帝废掉贬至南诏,称呼这位与自己争斗了多年的兄弟,李承泽仍是用“太子”,而不是“废太子”,算是一种作为对手的尊重。

&ep;&ep;许朝暮叹了口气:“太子……也不过是被各种各样的人,一步步拉入深渊,身不由己的可怜人。”

&ep;&ep;李承泽轻笑了一声,低头蹭了蹭许朝暮的发顶:“他不需要人同情怜悯的。”

&ep;&ep;“我知道。其实……你们兄弟有些像,不管到了何种境地,就算输得一败涂地,也是……不会愿意折损尊严低头的。”

&ep;&ep;李承泽没有反驳,只是将怀里的人又搂紧了一点儿。

&ep;&ep;许朝暮也只是随口感叹。

&ep;&ep;既然已选择站在李承泽这边,与李承乾就是无法转圜的敌人,她不会天真地去求什么两全的余地,她只能也只可以,去顾及她想顾及的人,周全她想周全的人而已。

&ep;&ep;至多……

&ep;&ep;不过是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在确认对方已经无力再反击之后,不赶尽杀绝罢了。

&ep;&ep;许朝暮靠在李承泽怀里仰起头,看着他的脸,伸出手来,指尖轻触过他的脸颊:“你也是啊……”

&ep;&ep;按着,她曾经有些了解的“剧情”,李承泽的结局……

&ep;&ep;李承泽敏锐地感觉到她的目光有些飘忽,心头微微一动,侧了侧脸,在她抬起来轻触他脸颊的手指指尖上轻吻了一下,见她脸上飘起淡淡的红晕回过神来,还不甚有力地瞪了他一眼之后,满意地勾起嘴角。

&ep;&ep;“特地借着指婚的事,赶在指婚的旨意下达之前做这件事……”李承泽搂着许朝暮转开话题:“不只是因为我的朝暮不喜欢吃醋,不想看到有别的女人跟我联系起来这一个原因吧?”

&ep;&ep;许朝暮又白了他一眼:

&ep;&ep;“别瞎说,我可没吃醋。”

&ep;&ep;“是,朝暮没吃。”李承泽嘴角含笑,低头亲了亲还仰着头看他的许朝暮的额头:“朝暮这不是从根源上就把这口醋给拦上了么?吃不着的。”

&ep;&ep;“咳咳。”许朝暮低下头转开眼,试图接着李承泽刚才的话题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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