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受伤后的第四天,许朝暮已经能够在花烛和五色梅的搀扶下,靠坐在被垫得越发舒适的马车边上,掀开车帘往外看景色了。

&ep;&ep;因为伤口长而深,一时半刻她还不能起身自己走动,但好在药材充足,她配的药膏效果也不错,刀口上当初的那点儿毒有范闲出马解得也彻底不剩什么,尽管这会儿许朝暮的脸色还不好,使团不能长久停留还要继续往京都方向行进到底有些颠簸,伤口却也已经愈合了一些,许朝暮自己估摸着,最多再有五天,伤口就能结痂,她就能如常行动,让人看不出曾受过伤的样子。

&ep;&ep;虽然这伤比预计的似乎重了点儿,她这伤口的愈合速度比当初被她拿来做小白鼠的言冰云估计会慢上一点儿,但也足够了。

&ep;&ep;心中又计算了一番眼下他们离京都的距离,估计了一下如今使团行进的速度,估量了一下春闱开考时间……

&ep;&ep;很好,就算要赶春闱开始之前回去让范闲能够成为考官,就算再过几天他们开始加快速度,怎么也要再有大半个月才能回到京都,那时候她的伤应当是已经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疤,再用些祛疤的药膏,很快就会不留痕迹的……

&ep;&ep;范闲日常过来探望这个整个使团伤得最重的伤员的时候,许朝暮正靠坐在马车车厢上,掀开帘子往外看风景,手里还端着花烛刚刚送来新煮好的清炖鸽子汤。

&ep;&ep;这还是范闲的主意。

&ep;&ep;毕竟是行进路上什么东西都缺,使团里只有干粮足够,许朝暮的马车上调料充足米面也有点儿,但其他食材却是存不住的。条件所限,只能尽可能想办法弄得再好些。范闲在找寻猎物未果只能遇到河流试图抓鱼的时候瞧见天上飞过的野鸽子,顺口与花烛说了一句对许朝暮养伤有好处,于是花烛便很上心地费了很大力气打了两只,若不是这野鸽子实在难捉她还想活捉一些养着带着上路。

&ep;&ep;许朝暮背上的刀伤动作稍大些就会拉扯到往外渗血,所以她虽然自己端着汤碗没再用五色梅她们照料,喝汤的动作却是又轻又慢,好一会儿才喝了半碗下去,额头上却已经开始慢慢渗出点儿汗珠。

&ep;&ep;范闲过来,轻倚着马车却并不敢用力,抬头瞧见那个一口一口慢慢喝着油腻腻的鸽子汤的许朝暮,表示佩服。

&ep;&ep;毕竟有伤,饮食要清淡,即便她们这儿调料不缺,许朝暮却多半吃不得,于是这清炖的鸽子汤,格外……

&ep;&ep;“说真的。”范闲瞟了一眼许朝暮端着的汤碗,难得没有露出一点儿嘴馋的模样:“你喝这油腻腻的汤的样子,让我有种你在坐月子的错觉。”

&ep;&ep;许朝暮手指微微一抖,抬眼过来,瞪了范闲一眼。

&ep;&ep;范闲丝毫不受影响:“我可是亲眼看到花烛往里捏的盐粒都差不多能数得出来了,难为你喝得下去。”

&ep;&ep;“花烛和五色梅商量着做的,这鸽子汤里加了黄芩红枣枸杞……”也许是有伤在身的缘故,许朝暮的声音没有往日那么清亮,带着点儿沙哑还有些有气无力的感觉:“路上不方便,炊具只有这么几样,这是她们守着汤锅熬了两个时辰的心意。其实……味道还可以的。”

&ep;&ep;这点倒是没什么说的,范闲点了点头:“她们两个对你真是足够用心了。”

&ep;&ep;许朝暮又喝了一口汤,感觉到背上疼的感觉又加深了一点儿,便不再端着碗喝汤,放下手来缓上一缓,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ep;&ep;“哎。”范闲看了看许朝暮没有多少血色的脸色,到底有些担忧:“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

&ep;&ep;“不用。”许朝暮靠在木板的车厢上,显得有些虚弱,倒是眼睛亮得很,嘴角也仍旧噙着微笑,若不配着她的这脸色看,还真有几分神采奕奕的模样:“伤口已经在愈合了,再说我们如今走得都是大路,还算平坦,不要紧。”

&ep;&ep;“……你可别逞强啊。”

&ep;&ep;许朝暮白了他一眼:“知道了知道了,我说小范大人,我虽然跟使团同行但毕竟不是使团的人,为我耽误使团行程你确定好么?”

&ep;&ep;范闲也回了个白眼:“我好歹是正使,不管怎么说这次出使也是圆满完成任务的,下个令怎么了?再说了使团的侍卫里还有伤员呢,我就真要多歇几天又怎么了?”

&ep;&ep;“行行行,小范大人厉害,小范大人赛高!”许朝暮意思意思地恭维了一下,而后想起什么,对范闲问道:“哎,对了,使团回京都路上遇刺的事……”

&ep;&ep;“是有传回去,不过只是提了提遇到小股马匪劫掠,使团内侍卫有几人轻伤。”

&ep;&ep;许朝暮慢慢地点了下头,脸上是笑眯眯的样子:“嗯嗯,说得对。”

&ep;&ep;毕竟伤得最重的许朝暮,实际上并不算是使团的人,使团传消息回去不提她也十分正常。再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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