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就这么慢悠悠地在路上走了四五天,终于到达纪瞻的家乡、余杭。

&ep;&ep;余杭是江南有名的富庶之地,鱼米之乡。

&ep;&ep;与都城长安的金马玉堂,锦绣繁华不同,这里小桥流水,青瓦白墙,清幽而雅致,临窗的风景看得卫连姬连连赞叹。

&ep;&ep;也怪不得能养出纪瞻这样清俊好看的小郎君。

&ep;&ep;马车将至纪府时,卫连姬与纪瞻二人因衣裙之事争执。

&ep;&ep;纪瞻不同意她穿敞领襦裙,江南含蓄,不比豪放长安,初次见家中父母及亲眷,露出半乳深沟多少有些不体面。

&ep;&ep;他也不想旁人看到她酥胸半掩下的诱人丰满。

&ep;&ep;而卫连姬一向恣意潇洒惯了,根本听不进纪瞻的意见,又久居长安,对江南的习俗风气不以为然。

&ep;&ep;他越不让她穿,她偏偏就要穿那件领口开得低低的织锦红裙。

&ep;&ep;华阳公主向来不吝啬展示自己的华艳风貌。

&ep;&ep;纪瞻气得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ep;&ep;可又拿她没办法。

&ep;&ep;——

&ep;&ep;纪刺史、纪夫人早早得了消息,带着亲眷奴仆在府门外整衣肃容,恭候公主儿媳回门。

&ep;&ep;一辆华丽的马车停下,侍女搬来车凳,驸马馋扶华阳公主下车。

&ep;&ep;公主华裙步摇,云鬓花颜,妆容精致,美艳不可方物。

&ep;&ep;卫士开道,侍女随行,公主莲步轻移,雪乳颤颤,所行之处香风袭人,慵懒而妩媚。

&ep;&ep;纪家众人看得怔住,哪里见过这么浩大的阵势,这么衣饰大胆、容姿绝艳的美人。

&ep;&ep;纪刺史见多识广,早听闻华阳公主在长安的金尊玉贵,嚣张名头,率先携家眷与公主行礼。

&ep;&ep;卫连姬对纪瞻心中不爽,连着纪家人一块不待见,吩咐他们起身后,就领着一行下人扬长踏进了纪府。

&ep;&ep;连纪父纪母一眼都没看,更别说奉茶见礼了。

&ep;&ep;纪瞻尬然地笑,与父母亲眷解释,公主长途跋涉,疲倦乏累。

&ep;&ep;纪夫人私下与纪刺史幽幽地叹气,公主脾性这样大,儿子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ep;&ep;又暗暗后悔,没让纪瞻成婚之后再去长安参加科举,也省得被这娇贵公主看上,留在公主身边受尽委屈。

&ep;&ep;公主像是会伺候人的嘛,看这架势就是要人时时好声好气伺候她、捧着她的。

&ep;&ep;听说长安的公主都还爱蓄养男伶、男宠,出去偷情、休夫另嫁的也不再少数。

&ep;&ep;观这华阳公主,怕也不是个安生的主。

&ep;&ep;望着纪瞻比之前还要清瘦的身影,纪夫人一时心绪纷乱,百般纠结。

&ep;&ep;——

&ep;&ep;卫连姬缓步走到庭院中,一个俊秀郎君紧后随行,她斜过去一眼,那郎君上前拱手致意:“在下纪景,是驸马的堂弟。”

&ep;&ep;她不经意打量,纪景与纪瞻生得有叁分像,但是论起五官标致,周身气质却是与纪瞻相差得远了。

&ep;&ep;卫连姬并不感兴趣,收回视线,淡淡“哦”了一声。

&ep;&ep;纪景恭声又道:“公主初入纪府,纪景愿为公主带路,公主舟车劳顿,是要先入房休息,还是去正厅吃盏薄茶,见见纪家一众老小。”

&ep;&ep;这是要执意献殷勤的意思了。

&ep;&ep;对于郎君的热情,卫连姬见怪不怪,左右不过是为了美色或权势。

&ep;&ep;她本想拒绝,眼角余光突然瞟到纪瞻急急赶来的身影,话到嘴边一转,与纪景笑吟吟:“你带我到府里四处转转吧。”

&ep;&ep;纪景受宠若惊,正要引路。

&ep;&ep;纪瞻过来一把拉住卫连姬的手腕,唤了一声:“公主。”

&ep;&ep;“你放开我!”卫连姬还生着气,挣了挣手,想甩开他的桎梏。

&ep;&ep;她穿得轻薄,又是敞领,挣扎起来嫩乳晃晃,纤腰扭扭,别有一番诱媚风情。

&ep;&ep;纪景在一旁看热闹,看得愣住。

&ep;&ep;纪瞻眸光泛冷,不露声色地将挡住纪景窥探艳姿的目光,吩咐道:“阿景,你先去忙你的吧,公主有我。”

&ep;&ep;“是。”纪景悻悻而退。

&ep;&ep;待纪景走后,卫连姬也不与纪瞻做戏,神色冷冰冰:“纪瞻,你不是自作清高,见不得我这副搔首弄姿的样子,你还拉着我干嘛。”

&ep;&ep;纪瞻松开了她柔软的手腕,反握住手,哄劝道:“公主,别任性。”

&ep;&ep;卫连姬又挣:“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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