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帘子,金环检查了一番手炉,就递给了崔蓁蓁,马车里到底不如屋里暖和,金环将东西给了崔蓁蓁,就忙着再检查一遍车厢里的备用衣物。

&ep;&ep;冬日里出行,雪天路滑,寒冷是一个,容易湿了鞋袜也是一样,旁的外衣还好换,鞋袜却是不好换,偏偏,这些人赏梅又爱在雪中或雪后,所以,车厢里少不得要备上一些。

&ep;&ep;从前崔府不拿崔蓁蓁当回事,什么细心周到自是与她半点不相干,如今,光是罗鞋就备了三双。

&ep;&ep;一切检查好,金环放下心,但想起昨夜闯进院中的四姑娘,今日,主母柳氏也没能来一同前来,若是四姑娘撒起泼,金环担忧的看向崔蓁蓁。

&ep;&ep;“不必如此,”崔蓁蓁靠着马车内壁,心满意足的感受着手炉内的温度。

&ep;&ep;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现在你看崔芸什么时候能占得便宜,:“昨日那闹得那一遭,母亲知道了就把四姐带去了前院,今日的赏梅宴,四姐是不会来的。”

&ep;&ep;崔府的马车来的不算迟,听得门子的通报声时,聚在暖阁内莺莺燕燕的娇笑声霎时一停。

&ep;&ep;外头亭楼外放了围帐,正在其间煮酒赏梅,作诗的郎君们也停了停,不用看,尚佑庆就压住了腿下被安了弹簧一样的汪吉昌。

&ep;&ep;这是十皇子举办的赏梅宴,十皇子的目光落在谁的身上,还要在看吗?

&ep;&ep;老老实实的来捧宴就是了,四个多月了,他这小老弟还没有死心,既不敢豁出去求娶,又不愿意放弃。

&ep;&ep;尚二郎都忍不住叹气了,对着崔氏女,是的,不好叫出名字,又实在忍不住讨论,如今那位姑娘已经有了代称。

&ep;&ep;对着她,吉昌日思夜想,自我脑补的都快成执念了,前两日,才和醉酒后说想要一尝□□的黄家三郎打了一架。

&ep;&ep;当然,这个念头谁都有,不过两面,话都没说过,但尚二郎有时脑子里都曾想过和崔氏女,咳咳咳。

&ep;&ep;但,崔府看的太严实了,或者说,柳氏的心思太透,那姑娘又实在不爱出来走动,不然,除了十皇子的邀请是一个,另一个,大冬天的,这么多的郎君都聚在这里,又不是谁都愿意出来吹冷风的。

&ep;&ep;听得崔蓁蓁来的消息,十皇子都没忍住,眉头挑了挑。

&ep;&ep;如今,崔氏女已经不再只是一个美貌到让人想握拢占据的姑娘了,而是一个象征,京城里的人,个顶个的眼尖,之前是没人在意,现在,崔府的,崔蓁蓁的一切都被翻出来了。

&ep;&ep;那日流觞曲水宴后,太子就往崔府递了话,之后,就是六皇兄,只不过前面这两位都没能和佳人相会,一亲芳泽,如今,这明晃晃的美人即将落入他的手中,岂不是说明,他才是这天命所归?

&ep;&ep;多斟了几杯酒,与众人一同喝了,十皇子笑的满面红光,先从宴席上退了下去。

&ep;&ep;园中的这一处,开的是一株腊梅,它开的甚是灿烂,与抱枝吐露一点红色的红梅不同,它甚至都灿烂到了娇艳的地步。

&ep;&ep;十皇子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将披风后的暖帽戴在头上的姑娘,正半仰着头看着眼前的梅花,暖帽向后落了些,露出她乌黑的发,许是冷了,她的手握在一起,小小的哈着气。

&ep;&ep;白茫茫的雪景中,红的梅花在远处轰轰烈烈的映成一团,娇艳的腊梅下,是一个裹着白裘的姑娘,她专心致志的融在了这场景中。

&ep;&ep;真的很美,美到十皇子都有了一种奇怪的自豪感,她是喜欢这梅花的,他办的这场赏梅宴会没有被辜负。

&ep;&ep;十皇子无法抑制这种喜悦,他笑了。

&ep;&ep;听到笑声,这美景中的姑娘转头看他了,鲜肤胜粉白,曼若桃花粉,转侧绮靡生。

&ep;&ep;不必人间四月,她已经是了。

&ep;&ep;抓住她,压着她,将她锁入金屋内时时怜爱。

&ep;&ep;这种眼神,啧,蓁蓁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