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3)

&ep;&ep;叶孤城将信件折叠，塞入信封中，重新塞了信件的信封静静地躺在托盘上，被岚风交给朗月，然后再由朗月捧着走下台阶，交还给使者。

&ep;&ep;对方恭敬的脸终于挂不住了，脸色一变道：“白云城主，这是什么意思？”

&ep;&ep;叶孤城道：“你走吧，带着这封信与一句话。”

&ep;&ep;使者竖起耳朵，他知道，叶孤城即将说出的那句话很贵重。

&ep;&ep;是不是重逾千金他不知道，但他清楚，一句话的分量就足够买下十个八个他的性命。

&ep;&ep;叶孤城道：“你告诉南王‘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ep;&ep;不愧是剑仙，就算拒绝，都拒绝得如此有逼格。

&ep;&ep;叶孤城在心中悄悄为自己点一个赞。

&ep;&ep;使者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无论是男人，女人，亦或是又不是男人又不是女人的人，也很少能承受这种侮辱，心高气傲惯了的人尤甚。

&ep;&ep;他或许耻辱过，夹着尾巴，如土狗般在街头巷尾流窜，但他现在熬出来了，即使不是男人。

&ep;&ep;对使者来说，这从来都是值得夸耀的一件事，在精致的小木桌上摆一壶酒，一碟花生米，就能对自己的徒弟喋喋不休说上一天一夜。

&ep;&ep;像他这样的人，已经无法再忍受别人的侮辱。

&ep;&ep;他阴阳怪气道：“我会好好告知南王。”随后便拂袖走了。

&ep;&ep;走的路上路过一两个侍女，好像是他之前遇见过的，又好像没有见过，白云城主府中的侍女，各个都穿白衣，长相不说绝顶，也绝对是清丽动人，像他这样不近女色的人，是很难分辨出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差别的。

&ep;&ep;但他同时又很敏感，路过身边的女人，分明像他投来不屑的目光。

&ep;&ep;目光刺眼极了，就好像几十根一百根的针扎在他后背，动也不是静也不是。

&ep;&ep;他回到了南王的王府，矮胖的男人将他召唤至面前，对叶孤城的回答期待备至。

&ep;&ep;使者道：“他只让我带一句话。”

&ep;&ep;南王道：“说。”

&ep;&ep;使者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ep;&ep;“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南王的脸色比使者还要差些，他是主，使者是仆，都说仆人肖主，能养出心高气傲的仆人，他本人的脾气只会更糟。

&ep;&ep;南王抚掌道：“好好好！”

&ep;&ep;他倒要看看，究竟谁是燕雀，谁是鸿鹄。

&ep;&ep;第4章

&ep;&ep;京城是没有黎明的。

&ep;&ep;宵禁结束后就是闹市，天边才有一丝蒙蒙亮的熹微探头，街上就已经满是提着水桶或者肩扛扁担的人。

&ep;&ep;也有醉醺醺的酒鬼从街头巷尾中爬出来，左边脸上用墨汁写了“王八”，右边脸上用墨汁画了王八，醉眼朦胧，可不就是一个大王八。

&ep;&ep;路过的小青年操一口纯正的官话腔，笑道：“去哪里，大王八？”

&ep;&ep;大王八道：“去全天下珠宝最精巧的地方。”

&ep;&ep;官话腔道：“那你走错了，珠宝最多的是关中阎家。”这里是应天府，离关中相距十万八千里。

&ep;&ep;大王八道：“是你错了。”他抬头，眼中一片清明，哪有醉酒的样子，但仔细看，眼却又半眯起来，红色氤氲在眼角周围，端得是醉眼朦胧。

&ep;&ep;他道：“关中阎家是珠宝最多的地方，但我要找的，是最精巧的珠宝。”

&ep;&ep;他身后传来一阵靡靡之音，官话腔这才发现，男人跌跌撞撞爬出来的，可不就是顶有名的弄堂，架在秦淮河边上，里面的姐儿各个都俏，雪白的大腿，乌蒙蒙的黑发，丰满的身躯被轻薄的布料遮掩，光想想口水咕咚咕咚便往下咽。

&ep;&ep;那里的女人，合该戴最精巧最艳丽的珠宝。

&ep;&ep;清晨，弄堂里的姐儿本应还在床上休息，也不知道是哪个有闲心的竟然捧起琵琶，用沙哑的声音唱道：“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

&ep;&ep;小山重叠金明灭，真有如此精巧的珠宝？

&ep;&ep;青年道：“有。”

&ep;&ep;官话腔回头，说话的是一个很俊俏的青年，他有一双浓眉，睫毛密而长，鼻子下边有两撮修建整齐的胡子，和他的眉毛一模一样。

&ep;&ep;青年的眼睛很清澈，也很灵动，好像时时刻刻闪着光。

&ep;&ep;他伸出两根手指头，满意地顺多出来的两条眉毛，道：“最精巧的珠宝，就在金铭灭。”

&ep;&ep;金铭灭，是应天府一家珠宝铺子的名字，取得就是“小山重叠金铭灭”中的后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