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就是我的故事,你还想听么?”西迩紧握她的双手,体温灼热,似是一直恒定的文火。

&ep;&ep;桃茵茵点了点头,把手指抽出又回去,将西迩合拢的手包裹,以自己掌心的温度向他传递,“嗯,那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ep;&ep;“不知道是否是神的惩罚,堕入地狱后,我的样貌发生了相反的改变,由白转黑,两只眼睛也发生了倒转,但是能力与之前相同。同时,我的使命也不再由神指定,指定人成为了我。”

&ep;&ep;“我不再拯救人类,毁灭人类成为了我的使命。”

&ep;&ep;“我不杀灭单个的人,而只毁灭群体。”

&ep;&ep;“我跟随地狱的导向,与恶魔为伴,注视着人类争端的兴起和退落。冲突最大最久远的一次是以王位争夺为起始,期间附带鼠疫的流行。”

&ep;&ep;“王位和地域的争夺夹杂着人类的利欲熏心和恶魔的从中搅局,矛盾不断变大,战争因此开始,而鼠疫则是由吸血鬼趁机挑动,他们跟随的是始祖的命令,杀害的人越多,始祖越感到喜悦,尽管他原先本是人类。”

&ep;&ep;为了不提及亚拉德的姓名,西迩用了始祖的代称来形替这个男人的事迹,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桃茵茵好似早就知道吸血鬼始祖指的是谁,接住他的话说,“吸血鬼始祖是亚拉德么?我其实记起他了,你可以直接说他的名字,而不是用始祖这个称呼代替。”

&ep;&ep;记忆是在几天前慢慢恢复的,尽管还有许多内容没有想起,但失忆前所经历的人和事与西迩先前所传输的记忆渐渐吻合,只有一个人是多出来的突兀存在,随着恢复的记忆增多,她开始想起关于亚拉德的一切,喜欢的和不喜欢的,都随着那一天的杀戮而消散。

&ep;&ep;“嗯,好,是亚拉德没错。”

&ep;&ep;“他做这一切是因为伊洛莱假扮教皇被神禁闭,他杀人复仇和自身死亡的愿望得不到实现,为此他加入了地狱的阵营,以疾病肆虐人类来使自己与伊洛莱关于一处。”

&ep;&ep;鼠疫、王位、地域,关键词的迭加让桃茵茵想到了一些历史,于是她问,“这场战争是英格兰与法兰西之间的么?”

&ep;&ep;西迩看着她,神色未变,他对话语中提及的国家并不十分熟悉,“我不知道,因当时的我并不关注这些,我只在意人类毁灭的终焉何时降临。它们的战争持续了百年有余,神为此加入了一位圣女,但圣女却被邻国人民卖给了敌国,最后被判以死刑捆在火刑柱上。”

&ep;&ep;圣女?火刑?这些评价让桃茵茵想到了英法战争末期带领法兰西战胜种种战役的奥尔良少女——贞德。

&ep;&ep;“她是叫这个名字么?”西迩若有所思地说道,“她死前手举着十字架高喊人类宗教教导的意象,想来她是将神直递心灵的隐喻当作了人类宗教的显形。”

&ep;&ep;“明面上人类战役大小不断,暗地里地狱与伊甸园的摩擦也是愈演愈烈。圣女所在的国家发起反击时,天使与恶魔的战争也达到了巅峰,又过十几年,战争结束,地狱一方败了,我重新落入神的掌心,米勒替我挡了惩罚,心脏被父摘走,此后我与他就被关入这座岛屿。”

&ep;&ep;西迩对过往经历并未不愤不平,但对米勒替罚的做法却是多有后悔,“我对自己的结果不甚在意,但米勒陷入沉睡失去往日光耀的模样却让我心口难安。往后的时间里,我没有忏悔所做的行径,唯一后悔的就是将米勒牵扯进来。”

&ep;&ep;对话进行到最后已是深夜,二人一番洗漱后就同榻而眠。

&ep;&ep;第二天是米勒陪伴的日子,桃茵茵将昨日西迩的经历与他说了一遍,想问些其中的细节,却不想米勒说,“西迩的事情我都知道,但你有没有想过西迩与米勒并非我们的本名。”

&ep;&ep;“本名?你们还有其他的名字么?”

&ep;&ep;“我原先的名字是米迦勒,而西迩是路西菲尔。”

&ep;&ep;“诶???”两位天使原本的名字让桃茵茵大吃一惊,以致她下意识想起西迩曾经十分严肃地说「路西菲尔是真实存在的天使」的冷酷模样。

&ep;&ep;怪不得他会反驳,原来他就是路西菲尔,但为什么他的存在在后世会不被承认呢,出于这个疑问,她问道,“可是在人类神话的记录中可以找到你的存在,但路西菲尔却只存在于后世兴盛的各类文学中,在正式体裁里他的形象甚至是错误地借用了他人的记载。”

&ep;&ep;“因为神抹去了他的存在。他堕入地狱后,样貌发生了倒转,使命也由自己而定,这样的他不再是神的孩子,而是变成了一个全新的存在,那么过去的记录就不再重要,重要的而是未来。”

&ep;&ep;“未来?”

&ep;&ep;“是的。时间不会倒转,经历不会重置,既然他选择了另一条路,那原先的道路自然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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