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你说不行就不行?

&ep;&ep;舒明悦哼了一声,懒得再与他争论,兀自转身回屋了。虞逻慢悠悠地从身后跟上来,“想去哪?曲江?翠华山?还是骊山?”

&ep;&ep;……

&ep;&ep;甜蜜的时光容逝,如乌飞兔走,转眼就到了十二月初。

&ep;&ep;北狄那边出些了急事,虞逻要回去一趟,走得很急,上午刚说完,下午便骑上了马,临走之时,他揉了揉她脑袋,安慰说很快就会回来,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会回来陪她过年。

&ep;&ep;结果大年三十那天,舒明悦守夜守了整晚,太阳都升起了,也没见着人影。

&ep;&ep;翌日中午,方才收到他的来信,说还晚些才能归。

&ep;&ep;舒明悦心中失落,可这却是没法子的事情。北地天寒,冬日尤其艰难,虞逻这个新上任的可汗的确脱不开身,哪怕有上辈子的经验在,也得一步一步重新来。一忙起来,便是事赶事,停不下来。

&ep;&ep;这一拖,就拖到了庆和七年。

&ep;&ep;那天是上元节,金吾弛禁,特许夜行,舒明悦早早收拾妥当,穿了一身鹅黄色罗裙,外披一件淡青色小斗篷,一圈白雪容貌衬得脸蛋愈发娇艳。

&ep;&ep;夜幕初至,兄妹三人吃过汤圆,便一起出门看灯会,崇仁坊离丹阳门近,也没坐马车,不急不徐地步行前往。

&ep;&ep;入了朱雀主街,便见香车宝辇,人流如织,华灯聚百戏,鸣鼓聒天,巨大的灯树和灯笼挂满了整个长安城,一入夜,恍如千树万树星子落。

&ep;&ep;今年的上元节,比往年更热闹。

&ep;&ep;火树银花和,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1

&ep;&ep;两侧兵士披盔戴甲,武侯巡逻出没。

&ep;&ep;于舒明悦而言,这样热闹的场景已经许多年没见过了,小姑娘格外兴奋,看到什么都想买。舒思暕拎着十八盏花灯跟在她后面,特别无语。

&ep;&ep;可自个妹妹喜欢,能怎么办?

&ep;&ep;就是他可怜了点,不止得拎着十八盏花灯,还得被街上的姑娘当成卖灯人。

&ep;&ep;走一路,被姑娘问一路,舒思暕忍无可忍,舒明悦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哥哥,这就是你不懂了,我这叫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

&ep;&ep;说到这里,她顿了下,故意拉长声音,眼睛一晚,笑盈盈地看着第十三个姑娘站于灯火朦胧中,被好友鼓励着,红着脸朝她哥哥走过去。

&ep;&ep;“嫂嫂也——”

&ep;&ep;舒明悦俏皮地眨了下眼。

&ep;&ep;“胡说八道。”舒思暕嗤笑,“你哥哥我,用不着。”

&ep;&ep;话落,那姑娘就走到了身边,舒思暕面无表情地将花灯全塞沈燕回手里,“他卖,问他。”

&ep;&ep;沈燕回:“……”

&ep;&ep;舒明悦:“…………”

&ep;&ep;没救了,真是没救了。舒明悦捂脸叹息,谁说定国公风流多情?一定是谣传!她瞧着,她哥哥是块硬木头才对,还是宝刀砍不断的那种。

&ep;&ep;上元热闹,人挤人,舒思暕和沈燕回生怕小姑娘走丢了,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戌时,第一场烟花开始,只听“砰”、“砰”、“砰”,三声爆裂巨声,五色烟花在夜幕中炸开,照亮了整个夜幕。

&ep;&ep;路上的行人纷纷扭头,朝皇城的方向看去,发出惊呼之声。

&ep;&ep;“哇,好漂亮!”

&ep;&ep;孩童鼓掌齐贺。

&ep;&ep;皇帝与皇后着盛装华服,站于城楼上,在礼官道完祝福之下,洒下一把庆和铜钱,与万民同欢,而在他们身后,站着一个身穿冠服的清俊少年。

&ep;&ep;他的目光穿过耀目华灯和如织人流,落在那道纤细窈窕的身影中,又缓缓穿过她,落在长安城外连绵百里的山川。

&ep;&ep;那之后,是山河万里,万家灯火。

&ep;&ep;忽然,人群中传来一片嘈杂吵闹声,夹杂“站住”的惊呼声,人群“呼”的一声飞快地往两侧退去,一个络腮胡男子窜了出来。

&ep;&ep;他一手抓荷包,另手舞匕首,往前横冲直撞。

&ep;&ep;上元夜热闹,人多,偷窃和抢劫的事情时有发生,两侧值守的武侯追了上来,却在重重人流中受阻,晚了一步。

&ep;&ep;沈燕回眸光寒凛,“争”的一声拔出了腰间佩剑,一跃而出。

&ep;&ep;只消几步,便将那窃贼逼入死路,一脚将人踹到在地,手腕微动,一剑劈开了他手中凶器,又一剑挑下了他手里荷包,一抹月白色挂在银黄晃晃的剑刃上。

&ep;&ep;身后,失了荷包的姑娘气喘吁吁地追来,脸色绯红。周围人气氛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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