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加,冬季天短,庆王返回府邸时,已是暮色沉沉,处处掌灯。

&ep;&ep;瑞王殿下来了大半天了。管家禀告:他正在和宋大夫闲聊。

&ep;&ep;庆王昂首阔步,逆风赶去见弟弟,他用过晚饭了没有?

&ep;&ep;还没,等着您呢。

&ep;&ep;庆王一听,脚步更快,大踏步抵达宋慎居住的客房外,尚在院子里,忽听见愉快笑声:

&ep;&ep;早说了,你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ep;&ep;稀奇,是四弟的笑声。因着心疾,他性情淡泊,一贯含蓄稳重,今天为何如此高兴?

&ep;&ep;庆王纳闷之余,放慢脚步,拾级而上,透过半开的门,往里一望,须臾,眉头紧皱

&ep;&ep;第19章坦言

&ep;&ep;啧,两种颜色明明差不多,为什么调不出来?

&ep;&ep;宋慎皱眉,捣鼓半晌,用小匙挑一点颜料凑近已雕成的鹰,思考上色之法。

&ep;&ep;瑞王靠近观察,袖子与对方相贴,笃定说:本该用广花,你却用了石青,花青和石青差别不小。少了广花,断断调不出你要的羽毛颜色!

&ep;&ep;管事说广花碰巧用完了,拿了石青来,就试试呗。

&ep;&ep;早说了,颜料不能混试。瑞王不懂雕刻,却擅长作画,且精通调色,还是等有了广青,明天再调吧。

&ep;&ep;也行。翅膀放着,先给脑袋上色!

&ep;&ep;瑞王颔首,拿了一个干净的钵,熟练挑选颜料,递给对方。

&ep;&ep;宋慎左手按住钵,右手搅拌。为了木雕鹰,两人齐心协力,不知不觉间,并肩而坐,不时挨近商量。

&ep;&ep;冬季雪天,下人生怕冻着瑞王,特地添了三个熏笼,暖意融融,热得宋慎冒汗,把门推得半开。

&ep;&ep;宋慎怕热,热得难受,干脆脱掉外袍,袖子无意中一甩,甩向木雕。

&ep;&ep;你看着点儿!瑞王瞥见,连忙护住自己参与了雕刻的鹰,抬手一拨,把对方的袍子拨向空椅子。

&ep;&ep;放心,木雕不是玉石瓷器,摔两下不会坏。话虽如此,宋慎从善如流,把本想随手扔在桌上的袍子改为扔向空椅子。

&ep;&ep;瑞王初次尝试雕刻,轻轻摩挲鹰羽,好歹是自己刻的,当珍惜。

&ep;&ep;这个只是练手解闷,正经雕鹰,其实十分复杂。宋慎除去外袍,仅穿玄色中衣,因伤口未痊愈,衣带没系紧,松松敞开,露出宽阔结实的胸膛,以及包扎伤口的白布。

&ep;&ep;瑞王打量几眼,忍不住问:包成那样,当初伤口有多深?

&ep;&ep;假如再深半寸,性命休矣,万幸有师门列祖列宗英灵庇佑,躲过了一劫。宋慎忙碌许久,渴了,手臂越过一堆颜料碟,伸向茶壶。

&ep;&ep;茶水恰在瑞王手边。

&ep;&ep;瑞王不假思索,顺手帮伤患倒了一杯茶。

&ep;&ep;哟?宋慎一怔,没去接,殿下乃天潢贵胄,草民何德何能让您倒茶?使不得,忒折煞人了。

&ep;&ep;啰嗦,一杯茶而已,喝就是了。瑞王把茶杯一塞。

&ep;&ep;多谢多谢!

&ep;&ep;宋慎解了渴,笑眯眯说:如果王公公在场,必定又会责备我没上没下、没规没矩。

&ep;&ep;他有些唠叨,不听也罢。你不是下人,私底下无需拘礼。说话间,瑞王拿起糙布,反复打磨木雕,以便上色。

&ep;&ep;我来!

&ep;&ep;你有伤在身

&ep;&ep;无妨,已恢复大半了。

&ep;&ep;宋慎抢过活,刷刷~打磨,大咧咧道:殿下哪里干过粗活?万一磨破手指,不知多少人心疼。

&ep;&ep;瑞王一听,蓦地有感而发,除了亲人,谁会真正在意?有时,甚至连至亲也他停顿,神色淡淡,沉默了。

&ep;&ep;老皇帝为了家丑不外扬,选择包庇八皇子,确实伤惠妃母子的心杀妹之仇,难怪他暗中设法报仇。

&ep;&ep;宋慎明白弦外之音,没戳破,一边打磨,一边闲聊。

&ep;&ep;这时,庆王已在院中遥望了半晌,纳闷暗忖:

&ep;&ep;奇怪。因为制药的事儿,他们互相不满,宋慎曾气愤告过四弟的状,几时变得如此要好了?

&ep;&ep;庆王屏退随从,迈步登上台阶,目不转睛:

&ep;&ep;身穿玄色中衣的俊朗大夫,身穿霜色锦袍的文雅皇子,紧挨着坐,有说有笑,显得十分亲密。

&ep;&ep;一丝怪异感,浮上了庆王心头。

&ep;&ep;外面北风呼啸,下着鹅毛大雪。

&ep;&ep;屋里,宋慎打磨的动作一顿,警觉扭头。

&ep;&ep;庆王刚巧站定,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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