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深处的黑暗里,一双双猩红的眼睛骤然亮起,饥渴的呜咽声响成一片……

&ep;&ep;……

&ep;&ep;胡竺看着袁梓榆的魂魄化作一团流光没入晏珩体内,胸口一阵刺痛,就像有水拿着把小刀在他心上挖了一块。

&ep;&ep;他苦笑一声用手掌按住眼眶,感受到一种湿润、灼人的温度。

&ep;&ep;“小扫。”胡竺喊了一声,一直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小扫立马跑了进来。

&ep;&ep;“我要去帮梓榆找人偶,你就守在他们身边,别让任何人接近。”胡竺撤开手,严肃地叮嘱。

&ep;&ep;“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先生。”小扫拍了拍胸脯,顿了顿,又神色黯淡地问:“先生……不会死吧?”

&ep;&ep;胡竺沉默地摇了摇头,然后说:“我走了,必须抓紧时间。”

&ep;&ep;“你要去哪儿啊?难道是要去找我吗?”

&ep;&ep;充满磁性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让胡竺登时如触电般僵直了身子,机械般僵硬地回头,拥有一头如燃烧的火焰般鲜红头发的年轻男子正勾起嘴角,一脸戏谑地盯着他。

&ep;&ep;“穷奇……”胡竺从干涩的喉咙里嘶哑着挤出这两个字。

&ep;&ep;却见对方笑得更开心了:“三千多年了吧,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ep;&ep;“我怎么会忘记你呢……”胡竺垂目,纤长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你可是我的……师父。”

&ep;&ep;“师父?”穷奇重复着,像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般哈哈大笑起来,直到笑弯了腰,笑的眼角溢出了泪水,他才堪堪停住,用手指勾去眼角的泪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好好,你说我是你师父,那就当我是你师父,可是你居然为了一个人类,害我被姜子牙封印在黄泉裂隙中三千多年。这三千年我可是日日夜夜都在不停地想你,多亏了那些念想,才让我熬到了今天……你说,我该怎么和你算这笔账才好呢?”

&ep;&ep;胡竺突然抬头,语气坚决:“不论你想怎么和我算账,我都奉陪到底,可是在那之前,请你把魂蛊的木偶给我。”

&ep;&ep;“魂蛊……”穷奇仿佛品味般缓缓重复着这两个字,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漆黑的木偶,用修长的指尖摆弄道:“你是说这个?魂蛊,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名字。”

&ep;&ep;接着他的目光从木偶上移开,越过胡竺,落在他身后如尸体般一动不动的袁梓榆身上,嗤之以鼻:“又是为了一个人类……你的爱好,几千年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ep;&ep;“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胡竺突然大声解释道:“我只是,欠了他一个很大的恩情,我答应过他这辈子都会留在他身边帮他来报恩。”

&ep;&ep;话音刚落,只见穷奇身形一晃,瞬间就移动到他面前,单手擎住他的下颌,迫使他与自己对视,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胡竺脸上,咬牙切齿道:“你有什么资格再问我要任何东西呢?你会对人类报恩,那么我呢?就可以恩将仇报?”

&ep;&ep;“我……”胡竺语塞,他的确没有资格再向穷奇索取任何东西,正是这只上古凶兽当初捡了因受天劫而奄奄一息的自己,帮他疗伤,带他修炼,他能有今天全都是拜穷奇所赐,可是自己却恩将仇报地算计了他。

&ep;&ep;就在这时,小扫却惊慌失措地喊了起来:“狐仙,先生突然流了好多血!”

&ep;&ep;胡竺大惊,一把挥开穷奇钳制自己的手,转身扑到袁梓榆身边,看着他薄薄的睡衣被胸口流出的鲜血缓缓浸透。

&ep;&ep;他抖着手解开了袁梓榆睡衣的扣子,白皙的胸膛上并无任何伤口,可血就像打开了的水龙头般源源不断地往外流。

&ep;&ep;“先生,先生不会要死了吧?”小扫吓得语无伦次,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惨白的小脸落在地上。

&ep;&ep;“不会的!”胡竺声音大到把小扫都吓得一抽,瞬间止住了眼泪。

&ep;&ep;一团白光在胡竺手心凝聚,然后被胡竺拖着放在袁梓榆胸口,不断涌出的血逐渐减少,胡竺的额头上却起了密密麻麻一层冷汗。

&ep;&ep;穷奇定定地看着他慌张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三千年前是因为人类,三千年后还是因为人类,一种无法言喻的酸涩感像发酵般在他胸腔里蔓延……

&ep;&ep;他抬手抚上胸口,那里一片冰冷,原本跳动的心脏早已被他遗弃在黄泉裂隙,他挣扎着从封印中逃脱,只是为了……复仇。

&ep;&ep;想到这里,那些令他感到犹豫不适的情感瞬间像落潮般退去,重新在嘴角噙起一贯冷漠的微笑,他掂了掂手中的黑色木偶,轻轻朝胡竺抛去。

&ep;&ep;胡竺分|身乏术,于是木偶落在了小扫手中。

&ep;&ep;“毕竟我们那么就没见了,这个木偶就当我给你的见面礼吧,来日方长,你和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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