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声音悠长而虔诚,让人想起了教堂里的颂歌。

&ep;&ep;高远,却又有一种超脱生命之上的漠然。

&ep;&ep;附着在男人身上的厚藓越滚越大,就像一个巨大的球,男人拖着沉重的身躯想要触碰隔离区的门,但却被一层又一层的虫藓压迫着,最后倒在了隔离区。

&ep;&ep;谈墨眼睁睁地看着,不知道为什么他明白这个男人在想什么。

&ep;&ep;他明明有着不逊于洛轻云的杀伤力,却至今不肯使用开普勒生物的能力,难道是担心“越界”?

&ep;&ep;而那个未曾露面的少年,不管他是谁,他操控着这些虫藓,逼迫着这个男人使用越来越多的能力。

&ep;&ep;身为旁观者的谈墨很想告诉这个男人——必须要活着,活下来才能考虑越界或者不越界这个问题。

&ep;&ep;就在这个时候,虫藓发出痛苦的嘶鸣,一声又一声连接在一起,形成一种震荡的声波,听得人头皮发麻。虫藓忽然开始向外释放某种淡蓝色的气体,由内至外失去了荧绿色的光芒,枯萎了像是灰尘一样落了下来。

&ep;&ep;男人的手挣扎着从虫藓中伸了出来,他的手里握着的是一只黑色的手套,它有点厚,但是那种金属的流光质感一眼就能认出来和洛轻云的那副手套是同样的材质。

&ep;&ep;男人从虫藓的尸体里爬了出来,他没有时间抖落身上的藓尘,飞奔着摁在了隔离区的门上。

&ep;&ep;控制面板亮起,只有那么一瞬,谈墨看到了三个字“特一队”,紧接着隔离门开启,面板上的亮光消失。

&ep;&ep;男人关上了隔离区的门,与此同时幽深的通道里是十几、二十头泰坦冲了过来,纷纷撞在了封闭的隔离区门上。

&ep;&ep;它们不知疲倦地冲击着,越来越多,甚至不惜把自己的脑袋都撞裂了也要将门打开。

&ep;&ep;越来越多的开普勒生物涌入了这个通道里,这里根本撑不了多久。

&ep;&ep;不知何时,藓尘慢悠悠扬起,互相碰撞着逐渐又亮了起来,竟然死灰复燃!

&ep;&ep;它们附着在已经死了的泰坦身上,吸收了泰坦尸体的养分之后又不断汇集,竟然凝结成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东西。

&ep;&ep;有人从黑暗中走来,他穿着一双明显不合脚的军靴,一边走一边把t恤的下摆塞进迷彩服的裤子里,有些笨拙地将外套的扣子扣上,不耐烦地说:“这设计简直降智。”

&ep;&ep;穿好了外套,他又玩着一个战术包,把什么止疼剂、抗生素拿出来看看,像垃圾一样扔掉。

&ep;&ep;“废物。”

&ep;&ep;他越是走近,那群撞门的泰坦就越是争先恐后,仿佛这个人是催命阎王。

&ep;&ep;“父亲,你不想看看我吗?听说人类的父母很爱自己的儿女,为了儿女可以不惜生命的代价。正是因为这样的保护欲才能让人类这个物种生生不息。”

&ep;&ep;听声音,他就是操纵这群开普勒生物的种子。

&ep;&ep;少年称呼隔离区的男人为“父亲”?

&ep;&ep;因为虫藓形成的阴影,谈墨看不到少年的正脸,但是却能从他的身型判断他大概十三、四岁。

&ep;&ep;问题来了,躲进隔离区里的男人看着也年纪不大啊,怎么就有了这么大的儿子了?

&ep;&ep;“可你,除了昨天在我的培养仓看了看我,之后的三十六个小时,我就再没有体会过父爱了。”

&ep;&ep;谈墨惊呆了,这少年是脑子有问题吗?培养仓?这孩子到底有什么毛病需要进入培养仓?

&ep;&ep;他才多大,已经能把自己的爸爸追得落荒而逃了?而且这位“爸爸”身上的标志让谈墨猜测……这一切发生在许多年。

&ep;&ep;“零号基地”四个字忽然之间涌入谈墨的脑海。

&ep;&ep;少年伸出手,接住了虫藓凝结而成的晶体,那个晶体却一点一点嵌入了少年的掌心,吸收少年的血液和营养,随着一声又一声“啪嚓”声,仿佛血液里有火星在燃烧迸裂,泛着银色流光的嫩芽从他手心最深的纹路缝隙破皮而出,空气变得紧张,那些撞门的泰坦被一股不可抗力所吸引,一点一点地后退,靠近那个少年。

&ep;&ep;它们靠得越近,少年手心里的嫩芽就越是茁壮成长,枝叶迫不及待地展开,发出“喀拉拉”像是骨头被碾碎了又重新粘合的声响,“咚咚……咚咚……”,谈墨仿佛听见来自那株植物的心跳声!

&ep;&ep;而那些泰坦就像被吸食了生命一个一个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ep;&ep;一挨地就摔了个四分五裂,散开的尸块之间看不到任何血肉,完全枯竭了。

&ep;&ep;扎根少年掌心的那株植物越长越大,甚至结出了花苞。

&ep;&ep;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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