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一趟老宅之行,郑重而又带着激动。

&ep;&ep;不,仅仅是坐在骆维森的身边,我就有些不能克制了。百分之百的,李顺民就是我的外公。我的生命里,又多了一名亲人。骆维森却轻松地打趣我,说我不该这样紧张的。

&ep;&ep;“哪儿有?”

&ep;&ep;“我了解你。”

&ep;&ep;“真的没有。”他说如果不是要开车的话,一定会立即将我搂入怀中,深深拥吻。

&ep;&ep;“就讨厌你这一点,猴急。”我瞥了他一眼,心里却是甜丝丝的。酒是越藏越香,感情越贮越深。情人也是老的好。呵呵,我和他当然不是情人,虽然从情人发展,但到底修成了正果。这就像是西天取经,历经了那么多磨难,但到底有了一个可以交待的结局。我想想,点点头,又摇摇头。不过……和他在一起兜兜转转来来回回的,又跌宕又坎坷,用磨难形容也差不多了。

&ep;&ep;“你越讨厌,就越是爱我。”

&ep;&ep;“哪有?”

&ep;&ep;“不要不承认。宋窈,说你爱我。”他仗着开车老练,右手握住我的手。

&ep;&ep;“别,你认真开车!”

&ep;&ep;“说你爱我!”他再次看我。

&ep;&ep;我就叹了一口气,满足地。“好吧,我爱你。”

&ep;&ep;骆维森也很满足。他抿了抿唇:“宋窈,我觉得老天真眷顾我。有好几次,我以为失去你了,但到底没失去。”

&ep;&ep;“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ep;&ep;“就是两个字——珍惜。”

&ep;&ep;我深深瞥了他一眼。此刻,我心里想的和他一样,不外乎也是珍惜二字。

&ep;&ep;“好了,专心开车吧。”

&ep;&ep;到了老宅,顺伯已经在外等候。他和平常不一样,不但穿戴一新,而且身后还跟了几个佣人。这让顺伯整个人看起来有种滑稽的庄重感。毕竟,在老宅,顺伯也是一人之下,其他人之上。只要背着骆康,这儿他说了算。

&ep;&ep;他听见了汽车声,走过来了。

&ep;&ep;“孙少爷,少夫人。”

&ep;&ep;我就笑笑:“顺伯,别这样。你每次这样叫,我都想笑。”

&ep;&ep;没想到,顺伯真的笑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声音轻轻地告诉我,说衣服做小了,尤其是裤腰,穿在身上,勒的真不舒服啊。骆维森就打趣说,极漂亮,漂亮的像年轻了二十岁。

&ep;&ep;“顺伯,午宴已经开始了吗?”

&ep;&ep;“是的。”他点点头,想想却又直皱眉头,“不过,今天午宴的饭菜,恐怕不对孙少爷和少夫人您二位的胃口。”

&ep;&ep;“为什么?”我好奇了。骆康一向以豪爽大方出名,难道今天的午膳不够丰盛?

&ep;&ep;顺伯就透了点口风:“李老先生刚回国,对着老爷子说了几句,说在国外什么好吃的都吃过,现在只想吃锡城过去的粗粮淡饭。什么小米、窝窝头、野菜团子、红薯、玉米……李老先生爱吃这些。老爷子一听,行呀。这些东西虽然都是粗粮,但乍乍吃起来,不难吃呀。就这么着,中午的饭桌上,就这么些东西。”

&ep;&ep;我一听,就看了看骆维森。“那,有酒吗?”

&ep;&ep;顺伯听了,更是苦着脸:“酒当然是有的。但不是红酒白酒,而是五十年前锡城一家老字号酒坊生产的红薯酒。多少年不产了,但老爷子还真托人找到了一坛。孙少爷,少夫人,今天中午的酒就是红薯酒。我都没喝过,据说,非常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