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凤迟龄握住小药瓶沉默了会儿,随后默默起身,冷声道:“我去扔。”

&ep;&ep;荆无忧在旁劝道:“大师兄,尽管用不着,但这是二师兄一番心意,你就别……”

&ep;&ep;“心意?”凤迟龄顿住脚步,用单薄的后背对向他们,手掌霎时攥紧,不过一瞬间的事,那瓶药品就在他的手心里化成了一堆齑粉,伴随着莹莹霜雪,消散在空气当中,他沉声道,“我不需要。”

&ep;&ep;上官允眼看自己辛辛苦苦才翻出来的药瓶就这么被他毁了,想着好心活活被当成驴肝肺,两眼微微泛红,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哑声道:“大师兄竟然已经厌我到这种地步。好,我承认,擅自去后山是我不对,被那女鬼抓也是我活该,麻烦大师兄前来,还因此让你受了伤我更是罪该万死,反正我就是个爱惹麻烦的祸水,你们讨厌我也是应该的,大不了我滚就是了!!”

&ep;&ep;说这些话期间,上官允狠狠怒瞪着对方,说完后随便抹了把泪,推开前来阻拦的荆无忧,拔腿就朝门外冲去。

&ep;&ep;溯雪剑再次袭来,这次的劲道更快更凶猛,“挣”的一声,在他右侧的墙壁上戳了个极深的裂痕,寒气沿着墙壁蔓延,先前温热的空间陡然渗进丝丝寒意,“你他妈还是不明白我到底为什么讨厌你!”

&ep;&ep;上官允被吓得都忘了伤感,一屁股摔在地,颤颤巍巍地仰望着定在墙上的溯雪剑,目瞪口呆。

&ep;&ep;“你以为我是因为你爱惹麻烦所以讨厌你?我讨厌的是你的废话太多!”

&ep;&ep;“上次师尊外出,你在背地里多嘴多舌也好;这次从后山回来,你又擅自跟别人提我受伤的事。有些事该不该说,说了有没有什么用,难道你心里没点数吗?”

&ep;&ep;“上官允啊上官允,我真的很想把你的嘴用针给缝起来,但是太血腥了,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你可不可以自己动手?”

&ep;&ep;转头望着凤迟龄居高临下的模样,上官允坐在地上一头雾水,满脸迷茫,等过了会儿他才开始怀疑自己,战战兢兢道:“我……大师兄是因为我告诉师尊你受伤的事……才生气的?”

&ep;&ep;看他还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凤迟龄现在比起生气,更多是的无奈,心力交卒。

&ep;&ep;他重新坐回榻上,语气有所缓和道:“你给我记住,三缄其口,少说废话,更是少在师尊面前提到我的事。下次若再犯,我真他妈把你往臭水沟里扔。”

&ep;&ep;怔愣沉默许久,上官允表情无辜地嘟囔道:“知道了。”

&ep;&ep;凤迟龄撑起一条腿,毫无仪态地道:“什么表情?无忧,打他。”

&ep;&ep;在一旁观望好久的荆无忧忽闻此言,不知道现在是否应该擦掌磨拳蓄势待发时,上官允却忽然认真道:“大师兄,谢谢你。”

&ep;&ep;窗外倏然吹进一阵晚风,刮得房中烛火时明时灭,凤迟龄身形一僵,然后手往身后探了探,一抓住被褥一角就往自己身上揽,失措道:“完了,疯了。”

&ep;&ep;上官允:“……”

&ep;&ep;凤迟龄:“被我骂疯了。”

&ep;&ep;“……”

&ep;&ep;凤迟龄:“还是被夺舍了?”

&ep;&ep;上官允欲哭无泪:“大师兄!”

&ep;&ep;在察觉到对方实属无恶意,凤迟龄才勉勉强强忍下对他的嫌弃,理了理被子,后背靠在床头,好整以暇道:“为什么谢我?我刚刚可是把你臭骂了一顿。”

&ep;&ep;刚骂完就言谢,真不是欠?

&ep;&ep;上官允却神色庄重道:“大师兄骂我是应该的,我其实性子本来就有些招人嫌,不然也不会被很多人看不起。”

&ep;&ep;凤迟龄停顿许久,听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才道:“你要是谢我救你出来的话那大可不必,因为我也有责任,你若死了我也逃脱不了。”

&ep;&ep;上官允摇头否认道:“不是因为这个。”

&ep;&ep;这下凤迟龄奇了,道:“那是什么?”

&ep;&ep;话音甫一落,上官允泯着嘴,这份羞涩在凤迟龄眼里就化作一份矫情,看的他鸡皮疙瘩直冒,然后就听到:“我谢的是在师兄和那个丑女人打斗的时候,说的一句话。”

&ep;&ep;旁听到这里,荆无忧了然了,抱着臂膀点点头,心想着的确该道谢。

&ep;&ep;可他虽明白,当事人却是云里雾里地摸不着头绪,问道:“我说过什么?”

&ep;&ep;上官允答道:“大师兄之前说过‘但是我的师弟,还用不着外人来指指点点’,这句话我记得很清楚,我这个人,只要别人对我好,他们所说的话,我是一定会记住的。”

&ep;&ep;“就比如说是我爹,虽然他表现得对我不甚在意,眼里只有后妈和我哥,但起码我心里明白他还是爱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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