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郁容暗暗叹息,便也不腹诽兄长的“多事”了。

&ep;&ep;如这般郑重其事,归根到底,是这男人在乎、看重自己罢了。

&ep;&ep;他可以不把自个儿的冠礼当回事,却不能轻忽了兄长,乃至聂家人的心意。

&ep;&ep;郁容回忆着昨儿才恶补的冠礼常识,脑洞有些歪——

&ep;&ep;不是说,祷告宗庙一般是由冠者由父亲带领的麽?

&ep;&ep;好罢,没地找父亲。如此算是……长兄如父?

&ep;&ep;敬拜完了聂氏列祖列宗,事还没完。

&ep;&ep;那位在司天鉴德高望重的老大人,当场重新作了卜筮,确认吉日无误,同时还得卜筮正宾、主宾。

&ep;&ep;郁容这才发现,举办一场冠礼其中门门道道的,着实太讲究了。

&ep;&ep;说是冠礼只有一天,前前后后事实花费远不止数日之功。

&ep;&ep;到郁容生辰当日,现场比大前天更隆重了好几分。

&ep;&ep;只因……

&ep;&ep;圣人居然京城赶了过来,还带了担任司仪的礼直官。

&ep;&ep;这架势……

&ep;&ep;郁容真真觉得受宠若惊。

&ep;&ep;郁容亲长皆无,主人仍由“长兄如父”的聂昕之担当了。

&ep;&ep;由于“一切从简”,协助正宾加冠的赞者,与为冠者托盘的有司,由聂暄一人兼任了。

&ep;&ep;圣人则“不甘寂寞”,“抢了”做加冠的正宾。

&ep;&ep;燃香、起乐。

&ep;&ep;遵循古礼,冠服“三加”。

&ep;&ep;初服是采衣,束发成髻,礼前笄以淄纚,一加玄端,次加皮弁服,再加爵弁服。

&ep;&ep;郁容微低着头,圣人为其冠上爵弁。

&ep;&ep;遂是醮礼。

&ep;&ep;是尊长给卑者的酌酒之礼。

&ep;&ep;作为这场冠礼的正宾,圣人给冠者也即郁容,敬上一杯醴酒。

&ep;&ep;同时说了一通祝辞。

&ep;&ep;大抵是:匙儿你终于长大成人了我很高兴,往后你跟勺子好好过日子……嗯,晦涩的文言直接翻译便是这个意思。

&ep;&ep;郁容拜谢,接过酒后无需回敬,一饮而尽即可。

&ep;&ep;其后,诸如什么拜见母亲的程序,眼下条件达不成,自是全省了。

&ep;&ep;冠礼原还包括了“命字礼”。

&ep;&ep;郁容早早就有了外祖父给起的表字,这一步便也多余。

&ep;&ep;不想,礼直官这时突然宣读起了圣旨。

&ep;&ep;旨意大概就是,容卿医术超绝、劳苦功高,朕甚欣赏,觉得八品保宜郎配不上容卿的德行,特封七品“成安大夫”。

&ep;&ep;郁容一边恭谨地接了圣旨,一边心里各种囧。

&ep;&ep;他这升迁的速度,简直是坐火箭了吧?

&ep;&ep;尽管这“成安大夫”,好像跟“成安郎”、“保宜郎”一般,也是个虚衔,但……

&ep;&ep;怎么说也是七品的官呀!

&ep;&ep;虽然吧,郁容这个新鲜出炉的成安大夫,对官阶几品的区别完全没有体味。

&ep;&ep;在他看来,九品的成安郎和八品的保宜郎,乃至如今七品的成安大夫,除了月俸一品一品地增多了,其他方面根本没哪里不一样。

&ep;&ep;感觉像是吃白饭的禄蠹,咳。

&ep;&ep;搞不懂官家封他这些虚衔有何用?

&ep;&ep;当前不是探究的好时刻。

&ep;&ep;冠礼结束,还得再拜告于宗庙先祖。

&ep;&ep;这回聂氏大家长的圣人在,领头者自不再是聂昕之了。

&ep;&ep;郁容跟着一众聂家子弟行拜跪礼,对着聂氏列祖列宗的牌位,心情仍是微妙,一言难尽得很。

&ep;&ep;“匙儿哥哥,匙儿哥哥——”

&ep;&ep;冠礼结束不多久,一行人尚未走出宗庙,郁容就听到盏儿咋咋呼呼的嗓音响起。

&ep;&ep;“徐老头给大兄打死啦!”

&ep;&ep;郁容先是一愣,倏而反应过来,盏儿说的徐老头是那位退休了的司天鉴老大人,当即心脏一紧:“发生了什么事?兄长他怎么会……”

&ep;&ep;那位老大人,这几天有过短暂接触,感觉是个挺不错的老者。

&ep;&ep;且不谈其本事吧,卜筮之类,他不好说真与假;

&ep;&ep;只道其人,与这个时代那些身处高位的老者,却是与众不同。

&ep;&ep;言谈举止颇是风趣,有些“老顽童”的样子,就这一点而言,真真不像是执掌司天鉴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