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郁容反问:“陈秀才饱读诗书,也是相信鬼神之说?”

&ep;&ep;陈秀才倒是干脆否认:“无稽之谈,惑于人心。”

&ep;&ep;郁容微微一笑:“既如此,陈秀才你又何必困惑?”

&ep;&ep;陈秀才道:“小生不知,为何平白受此恶疾?”

&ep;&ep;郁容回:“一人一太极,若阴阳运化失常,则诸病丛生。”

&ep;&ep;陈秀才叹了口气:“小生早先偶感膝部隐痛,只当是做活扭伤了。”

&ep;&ep;郁容轻点头,稍作说明:“此人面疮实为痰浊聚集,早中期或可能病证不显,一旦急发……”

&ep;&ep;轻者尚可治愈,重者腐肉蚀骨,或可能导致进一步的关节坏死,残疾是小,照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以及对人面疮的错误认知,闹出人命也在所难免。

&ep;&ep;陈秀才不再追问,撑着自己的身体,调整好姿势,遂伸出手:“有劳小大夫。”

&ep;&ep;郁容:“……”

&ep;&ep;这人看着撑死了跟自己同龄,怎的喊自己“小大夫”?

&ep;&ep;一瞬地走神,遂敛起杂念。

&ep;&ep;郁容抬手,轻按在病患的寸口上。

&ep;&ep;脉细数,观其舌,少苔舌红,又有骨蒸,夜间盗汗的症状,确定是为阴虚内热证。

&ep;&ep;再经过按诊,细细问询了一通,郁容很快就能确定对症的治法。

&ep;&ep;说着简单,养阴除蒸即可,施治却需内外双管齐下,关键是形成了窦道,治疗起来更复杂。

&ep;&ep;幸好,郁容在虚拟空间曾针对附骨疽,“实习”了好一段时日,尽管二者不是同一种病吧,在外治方面,却是极有参考价值。

&ep;&ep;当然了,无论好治难治,在这老歪脖子树下是没法子采取实际行动。

&ep;&ep;哪怕是针刺,有病患与苏十九在场,郁容没法借口从袖子里随随便便掏出金针。

&ep;&ep;便在日头稍弱时,一行人离开茶棚,一只腿行动艰难的陈秀才,被郎卫带上路。

&ep;&ep;思及其在本地的“名声”,留在这里施治,反倒平添诸多不便。

&ep;&ep;往前走个半天,就是雁洲了。

&ep;&ep;照陈秀才的说法,尽管他被赶出了家门,但也并非全然没个能投靠的地方。

&ep;&ep;只是之前无力行走太远,想搭乘车马,村里村外将他的事传了个遍,没人愿意载他一程。

&ep;&ep;让他绝望的是,家里人的态度。悲愤交加,觉得不如自尽,一了百了。

&ep;&ep;现在有治愈的可能,陈秀才到底狠不下心再寻死。

&ep;&ep;一行人,除了被“厉鬼”惊吓了一把的聂暄,倒是没人嫌弃他的恶疾,愿意载他一路到雁洲——可以投奔的人家就在这儿——当是求之不得。

&ep;&ep;郁容也是松了口气。

&ep;&ep;他不能放置病人不管,但是这一路再耽搁……咳,怕是年底都回不了家。

&ep;&ep;如今陈三儿的目的地也是雁洲,正巧。

&ep;&ep;花个几天,给对方急治一番,之后是水磨工夫,吃药、敷药的事,就无需他贴身看着。

&ep;&ep;反正雁洲在家门口,来往于京城也不麻烦,到时候给复查什么的正方便。

&ep;&ep;当晚,就在雁洲别院歇脚。

&ep;&ep;赶在天黑前,郁容给陈秀才首次施展了针刺疗法,配合药线进行外治,提脓去腐,遂拿出现成的生肌散,敷在疮口,对窦洞进行收口。

&ep;&ep;着人抓了一剂清骨散,是为滋阴清虚热,煎服了汤药,让病患服食。

&ep;&ep;好一通忙活,郁容着实感到几许累了。

&ep;&ep;——昨夜里闹得太过了,囧。

&ep;&ep;随口吃了一碗清汤寡水的补粥,他便迫不及待跑去浴室沐浴。

&ep;&ep;“兄长?”郁容看到紧随其后进屋的男人,不由得疑惑。

&ep;&ep;聂昕之正容亢色地表示:“你累了一整天,我帮你。”

&ep;&ep;郁容确实觉得腰酸手软的,便笑道:“我就不与兄长客气了。”

&ep;&ep;聂昕之微摇头。

&ep;&ep;衣服遂剥落。

&ep;&ep;郁容等着,半晌,男人没有动静,疑虑地抬目——

&ep;&ep;聂昕之静静地注视着他,看得人莫名恶寒。

&ep;&ep;郁容暗自嘀咕:照他这样劳累的样子,兄长不可能再闹自己的。所以,这是……

&ep;&ep;等等!

&ep;&ep;他陡然想起一件事。

&ep;&ep;默默低头看了看,贴身的亵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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