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反观聂昕之,对枢密使大人,乃至整个苏家,包括郁容知道的那两个表弟,态度淡漠到不如对待陌生人……这一对比,真真是蹊跷。

&ep;&ep;好一番思虑,郁容忽是灵光一闪,然后把自己给吓到了。

&ep;&ep;自个儿可真是三观尽失,脑洞碎裂天了。

&ep;&ep;聂昕之这时又开口了:“此次是我连累容儿了,”素来不冷不热的嗓音,罕见地带上丝丝温热,“这趟回京,我会处置好这等繁杂人事。容儿尽可随心所欲,无需劳神忧虑。”

&ep;&ep;郁容表示他一点儿不忧虑,就是……

&ep;&ep;抓心挠肝。

&ep;&ep;不知怎的,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脑洞可能是真的。

&ep;&ep;忍了忍,他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问了声:“枢密使大人是兄长的亲大舅吗?”

&ep;&ep;仿佛有读心术一般,聂昕之总能明白,他家容儿漫无边际的话语里所隐含的深意,没再怎么犹疑,道:“长者是非,原不该由我等小辈置喙。然则容儿一旦进京,难免有心怀鬼蜮者,意欲妄言乱惑容儿的心神。”

&ep;&ep;郁容点头点头。

&ep;&ep;聂昕之继续说着,非常的果断干脆:“家母是为苏家养女,与苏枢密使有私。”

&ep;&ep;郁容:“……”

&ep;&ep;居然不是他思想邪恶,给猜对了?!

&ep;&ep;怪不得……

&ep;&ep;枢密使大人视兄长为子……等等。

&ep;&ep;兄长他,难不成,其实应该姓苏?

&ep;&ep;郁容不由自主地拍了拍额头。

&ep;&ep;瞎想什么。

&ep;&ep;这种事必然会对兄长造成极大的伤害,所以还是别探究了。

&ep;&ep;想着便张嘴欲言,话没说出口,他拍着脑瓜的手被人轻握住。

&ep;&ep;聂昕之轻声道:“稍安勿躁。”

&ep;&ep;郁容默默地叹了口气:怎么安得下来了啊!

&ep;&ep;他是不在意兄长有什么样的娘,或者到底是不是真的出身显赫,但是,想想这乱七八糟的一堆事,这男人知道得清清楚楚,说不准……当年遇到了多少糟心事。

&ep;&ep;至此,他突然明白了,那位先太子妃为何想杀死亲生儿子了。

&ep;&ep;有些话,开了第一句口,想继续说下去,就不再是什么难事。

&ep;&ep;于是,郁容听到他家兄长,以着简短精辟的言语,对他说起陈年往事。

&ep;&ep;比如先太子妃,虽然不是真正的苏家女,但其生母与苏家彼时的主母是姐妹,父母双亡,便被苏家收养,然后与苏枢密使这个名义上的哥哥,实际上的表哥……大抵是表哥表妹那些事。

&ep;&ep;再如,苏家这么厉害,厉害到家主敢与太子妃通奸而没出事,是因为当年的太后,现如今中风在床的太皇太后出自苏家。

&ep;&ep;也是她做主定了昭贤太子的婚事。

&ep;&ep;朝堂与后宫素来密不可分。

&ep;&ep;郁容对这些事没兴趣,聂昕之说的时候也是一句话带过。

&ep;&ep;反正就是,先太子妃嫁给昭贤太子,不到七个月生下了聂昕之。

&ep;&ep;早产本身不算什么。

&ep;&ep;但……

&ep;&ep;先太子妃一直在心里将聂昕之当成了她和苏枢密使的孩子。

&ep;&ep;过了一些年,她发觉他又不是,冲动之下,想杀了“错爱”了七年的儿子。

&ep;&ep;郁容囧:这是什么逻辑?

&ep;&ep;再说聂家这边。

&ep;&ep;彼时昭贤太子身体已经大不好了。

&ep;&ep;不管那位余日不多的太子,或者今上,坚信聂昕之是聂家的种。

&ep;&ep;问题是,当时的帝王,也即现在所称的先皇,起了疑心。

&ep;&ep;于是给聂昕之做了滴血认亲。

&ep;&ep;郁容:“……”

&ep;&ep;没想到,聂昕之与昭贤太子的血没溶合到一块儿去。

&ep;&ep;尽管昭贤太子与今上依旧认定聂昕之是聂家子弟,但先皇无法认同,气怒攻心,一下子病倒了。

&ep;&ep;病倒在床的先皇险些在冲动之下,将聂昕之的名字从聂家家谱里抹去了。

&ep;&ep;正是因此,在昭贤太子去世后,不到三个月,先皇即将驾崩时,将皇位交给嫡幼子,而不是聂昕之这个皇太孙……当然了,或许,也是考虑到,今上年龄大上好几岁的缘故吧。

&ep;&ep;再说先太子妃,对聂昕之下杀手,被今上及时发现,总算挽回了一场悲剧。

&ep;&ep;按律法宫规,其原该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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