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郁容:“……”

&ep;&ep;英王道:“多诃罗耶的神正是六月初六凤凰化身。”

&ep;&ep;想到这位是六月六大寿,人祭又在六月六天贶日,郁容不可思议地做出推测:“您的意思是您即是……神?”

&ep;&ep;英王笑而不语。

&ep;&ep;郁容默了,半晌,道:“您既然是神,何需人祭换寿?”

&ep;&ep;英王耐心纠正:“神之长寿何需人祭换的?”

&ep;&ep;郁容:“……”他有些晕。

&ep;&ep;英王解释:“只是,我今年八十了。”

&ep;&ep;所以呢?

&ep;&ep;“九九为大圆满,世间之事何得圆满?”

&ep;&ep;那不是僧教的说法吗?跟什么多诃罗耶教有关系?

&ep;&ep;英王说:“我若想继续留守聂氏江山,即如凤凰涅槃得以新生。”

&ep;&ep;可凤凰涅槃烧的是自己。

&ep;&ep;算了……

&ep;&ep;郁容不想再深究,因为如英王这样的人,再不合理的东西,只要是他相信的,都能编出一套道理。

&ep;&ep;自己真不该跑这一趟。

&ep;&ep;正常人如何与神……有共同语言?

&ep;&ep;英王见他一直沉默,忽道:“没法理解?”

&ep;&ep;郁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便含糊地应着。

&ep;&ep;英王笑了:“你知道这一代小辈谁最像我?”

&ep;&ep;郁容有不好的预感。

&ep;&ep;英王直言道:“是勺子,”说着,他赞叹,“此先尚觉他行事有失果决,如今看来倒是颇有我当年之风范。”

&ep;&ep;郁容无言以对,心里第一百次后悔不该来这一趟的。

&ep;&ep;英王大概是年纪大了,一时说着尽兴:“现在我也放心了,晓明要是没了,有勺子在,这江山只会是我聂家的。”

&ep;&ep;郁容:“……”

&ep;&ep;晓明如果知道他叔祖一直咒他早死,大概要多吃几瓶补天大造丸回补精气罢?

&ep;&ep;“容儿?”

&ep;&ep;甫一踏出院门,就看到候在那里的聂昕之,郁容脚步微顿,倏然联想到英王那张老朽的面容,又忆起了对方说的那句勺子极像他的话。

&ep;&ep;聂昕之抬手抚在愣神之人的脸颊,语气冷冷淡淡的,隐含着不容置疑的关切:“无需多思。”

&ep;&ep;郁容倏然回过神,因为英王的话憋得心脏发疼的难受,霎时间纾缓了许多,勾了勾嘴角,微微摇头:“我不会再自寻烦恼了。”

&ep;&ep;英王说错了,勺子才不像他。

&ep;&ep;不管曾经如何威名赫赫,那位活到八十的老者,如今不过是个……疯子。

&ep;&ep;聂昕之不同,也许他有些不可言说的毛病,但骨子里,是正常而温和的男人。

&ep;&ep;“英王殿下前些年生了一场大病。”聂昕之忽然说,“后遇天督传教者,便信起了多诃罗耶教。”

&ep;&ep;郁容叹道:“这种信活人祭的邪教,早该取缔了。”

&ep;&ep;聂昕之应了声:“且安心。”

&ep;&ep;郁容笑:“我没什么好不安心的。”

&ep;&ep;仰头看着天空,忽而释然了,只觉得神清气爽。

&ep;&ep;第91章

&ep;&ep;神清气爽……

&ep;&ep;是爽不起来的。

&ep;&ep;霍乱疫情,十万火急,便在现代,放眼全世界,每年霍乱感染者仍在十万以上,死亡人数也有几千之多。现今之旻国,是第一次遭遇到真霍乱,情况更是危急。

&ep;&ep;好在,有郁容提供的天朝医家当年应对霍乱的经验,诸多手法与方子,包括因寒热两派争议而著写的诸如《霍乱新论》等论著,俱数誊写交由聂昕之,不管以什么名义,转交到医术精湛、医德也无可挑剔的周防御之手。

&ep;&ep;既有可参考的预防、辩治之方,再针对此次霍乱,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疫情的防控、对温病者的施救,为此少走了弯道,大大降低了死亡率。

&ep;&ep;现实仍旧严峻,却不至于到山穷水尽之境地。

&ep;&ep;英王激进到惨无人道的处理手段不可取,不过因其肆意杀戮、火烧民居,霍乱的疫情基本控制在堰海与广笠两府交界这一带的城镇乡村,没有蔓延到更多更远的地域。

&ep;&ep;数千逆鸧郎卫紧急应召集结,镇守着疫区四方,局面好歹得以稳定。

&ep;&ep;“戒禁院是什么地方?”

&ep;&ep;走在回营地的路上,郁容问起了聂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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