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郁容松了口气,霎时间,仿佛被抽走了身上最后一丝气力,全身虚软,若不是位置上佳,怕是这一松懈,便直接栽倒下去。

&ep;&ep;徐都头呵斥:“安朗犀,你好大的胆子!”

&ep;&ep;舌战之时,双方交锋。

&ep;&ep;显然,安朗犀这一方彻底占据上风,响起了几下金戈声,便将徐都头及其手下数人,尽数制服。

&ep;&ep;“不如你徐都头胆子大,”安朗犀语带不可置信,“居然拿活人……”

&ep;&ep;徐都头冷哼:“几个迟早会死的人罢了。为了英王殿下,就是再来几百上千人,亦算不得什么。”

&ep;&ep;安朗犀默了默,忽道:“英王年事已高,指挥使大人已接他进戒禁院安度晚年了。”

&ep;&ep;徐都头闻言气急:“你们!这是忘恩负义!”

&ep;&ep;“恩?义?”安朗犀轻声念着,似乎不想再跟对方辩解,对着手下人下令,“将他们押回去,听候指挥使大人发落。”不管那徐都头再说什么,仰头冲着树上的人说,“抱歉,让公子受到惊吓,是我等来晚了。指挥使大人被绊住了抽不开身,一时赶至不及,所以……”

&ep;&ep;郁容摇了摇头,他无权指摘这些人,只是……

&ep;&ep;“英王是谁?”

&ep;&ep;安朗犀有问必答:“英王是官家的叔祖,即指挥使大人的太叔祖,是逆鸧卫前前任指挥使,亦是隆宣初年之摄政王殿下。”

&ep;&ep;郁容愣了愣:“所以那些官兵……”

&ep;&ep;安朗犀语气沉重:“在指挥使大人上任前,英王实际执掌逆鸧卫,接近五十年之久。”

&ep;&ep;顿了顿,他继续说:“原是极厉害的人物,为我旻国做了诸多益事,故而在军卫之中声望极高,当年指挥使大人执掌逆鸧卫……原有左中右三卫,中卫是为英王的拥趸,他们对指挥使大人难以心悦诚服。其后……”

&ep;&ep;简述了一段逆鸧卫的往事……当然肯定是能被郁容知道的。

&ep;&ep;“原中卫名存实亡,现今已不同以往,花费了数年,指挥使大人才算真正掌控了逆鸧卫。”

&ep;&ep;郁容沉默。

&ep;&ep;安朗犀仿佛知道他的心绪不平,继续解释:“英王年岁已高,这两三年……”顿了顿,含糊带过,“指挥使大人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一趟堰海之行,原是得了一点消息,只当此地有些异动,谁也没想到……”

&ep;&ep;这位铁铮铮的硬汉,说到这里也无法再说下去,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有些茫然:“英王殿下不该是这样的。”

&ep;&ep;默默地走着,郁容不语,直待看见前方,无数官兵——分不清是逆鸧卫,还是英王的人——气氛紧张地跑行着,不由得心情绷起。

&ep;&ep;“公子安心,都是我们的人。”

&ep;&ep;吵吵闹闹,郁容只觉额角突突地疼,忽地问:“死了多少人?”

&ep;&ep;安朗犀有些难以启齿:“总共一百零三……”

&ep;&ep;“一百零三?”郁容不敢相信,“不是四十九?”

&ep;&ep;安朗犀犹豫了一下,说:“活人祭前后烧死了五十八人,其余的是……感染者。”

&ep;&ep;郁容怔了怔:是了,他们被关着的时候,就闻到了……火烧的味道。刚刚那四十九人,不可能是第一批。

&ep;&ep;其后,安朗犀仔细地说明了一番。

&ep;&ep;郁容总算弄清楚大概的事件。

&ep;&ep;英王以及心腹,近年疯狂迷信天督传入的多诃罗耶教,适逢其八十大寿,由于御医断定活不过年底,不知怎么便想出了人祭换寿之法。

&ep;&ep;霍乱原本是巧合。

&ep;&ep;说起来却与这件事不无干系——来自天督的传教之人,其中有一人不知因何得了霍乱。

&ep;&ep;此次,真正引发霍乱之疫的病源,不是被小客店掌柜埋尸的天督外商,他只是倒霉,与那名早一步病死的传教者有过往来……因此,前方小镇的疫情比小客店所在的村子,早一步蔓延了。

&ep;&ep;至于,活人祭与霍乱之间真正的联系……

&ep;&ep;据说一开始,英王对活人祭尚有些迟疑,结果霍乱死了不少人,他就打定了主意。

&ep;&ep;一方面派人将得病的人杀了,处理干净,以防止疫情继续扩散;

&ep;&ep;另一方面,让人按照生辰八字抓人,从没得病的人中,选出“祭品”。

&ep;&ep;这才出现了人祭烧死了五十八人,剩余的四十多人,跟小客店掌柜一样,因其生病了,便被直接杀了之事。

&ep;&ep;似乎没有逻辑。

&ep;&ep;逻辑即是——

&ep;&ep;英王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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