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当然,郁容不是现在才想起这事的,早在去年年底便与一户人家谈好了,由于是口头约定,哪料过了个春节,对方便反悔了。他只好继续再相别人家的田了,不过时间匆促,大多数人家早在去岁秋冬,播种了冬麦或者油菜等作物,一时找不到闲置的田地……便拖到现在,再不落定,怕要错过春耕了。

&ep;&ep;一边琢磨,郁容一边干着活,累到腰酸背痛时,总算与哑叔紧赶慢赶地开了好几道沟,保证不会淹了药材芽苗。

&ep;&ep;雨便停了。

&ep;&ep;郁容:“……”

&ep;&ep;算了,也不是白费功夫,这个时节雨水最多,今天开的沟总能派上用场。

&ep;&ep;少年大夫扛着锄头,路过茅厕,忽而止步,俯下腰,紧盯着地上。

&ep;&ep;零零星星的,有十几颗芽苗,芽苗太小了,子叶根本没长开,看不出是药材的种子不小心撒落在这里发了芽,抑或是普普通通的野草……看芽瓣儿,很可能就是草药。

&ep;&ep;便也不管了。

&ep;&ep;其后,郁容为租田一事奔走了好几天,却是每每失望,人家愿意转手的田地他看不中,挑挑拣拣的,赶不及水稻播种了。

&ep;&ep;“喂——”

&ep;&ep;漫步走在田埂上,郁容想着事,目光无意识地游移在道旁浅青之间。

&ep;&ep;“喂!!”

&ep;&ep;郁容怔了怔,觉得好像在哪听过这道嗓音。

&ep;&ep;“前面的,站着!”

&ep;&ep;顿时意识到这是在叫自己,便循声看去。

&ep;&ep;少年郎仍穿着元日那一身褪色的红衣,皱着眉,吹胡子瞪眼的:“你耳朵聋啦?”

&ep;&ep;郁容没在意对方的出言不逊:“是你……是润油膏又用完了吗?”

&ep;&ep;想到之前做的润油膏分量不少……不得不想歪。

&ep;&ep;阿若三两个跨步,走上前,神态坦然:“还有半罐子,你不忙的话这几天就再做一些吧。”

&ep;&ep;郁容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想到了多日不见的男人……立时囧了:他绝对没有意淫什么有颜色的事!

&ep;&ep;“……你在想什么呢?”

&ep;&ep;“没。”郁容连忙清空大脑,“你这是……”目光落在对方挎在胳膊上的篮子,“挖野菜去了?”

&ep;&ep;“打点给鸭鹅吃的草,”阿若随口答着,语气一转,“你是不是想买田?”

&ep;&ep;郁容没有否认。

&ep;&ep;阿若像是松了口气,脸上带出一点笑:“海哥家有几亩地想转手,”他抬手指向大小横沟之间那片地,“就那个,刚好离你家挺近的,回头你请人打条木船,船横过去,几步就到了,方便得很。”

&ep;&ep;郁容有些意外:“请问海哥……”

&ep;&ep;“海哥是你叫的吗!”少年郎像个护食的猫儿一样炸了毛。

&ep;&ep;郁容哑然,俄顷,诚恳地说了声:“抱歉。”

&ep;&ep;阿若鼓了鼓腮帮,语气忽又弱了一些:“洪大海,就是小年夜找你的那个人。”直接说到正事,“那块地离我们村子太远了,早就想转手了,价钱一直谈不拢。”

&ep;&ep;郁容眺望着那片田,旋即想起来了,去年和那帮小孩挖荸荠时,曾经过那边,当时确实想过要是能买下那一块田就好了……听说不是本村庄户的田地,才打消了主意。

&ep;&ep;如今,阿若主动找上门,倒是解了他燃眉之急……购置外村的田地,手续麻烦了些,不过现在跟户长的关系打点得不错,倒不担心出问题。

&ep;&ep;“我暂时买不了……”

&ep;&ep;阿若打断了他的说明:“你的情况我都打探清楚了,没事,你先租个一年,到年底再过户。”

&ep;&ep;倒是正合心意,郁容暗想,唯一顾虑的是,那片田的主人不是眼前这个少年郎,怕是……遂想起这人与那位“海哥”的关系,又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ep;&ep;阿若表示:“那就这么说定了,下午我带海哥过来。”

&ep;&ep;“便麻烦你了。”

&ep;&ep;“酸死了。”阿若横了他一眼,“走了。”便是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ep;&ep;郁容失笑,目送着少年郎的背影渐行渐远。这人看着挺粗鲁蛮横,本性还是蛮可爱的。

&ep;&ep;话说,就知道他叫“阿若”,也不清楚大名叫什么。

&ep;&ep;少年大夫胡乱想着事,继续不紧不慢地往家走去。

&ep;&ep;突然,前面是小河疾跑的身影。

&ep;&ep;跑得太快,先天不足的小孩儿,喘得差点快接不上气了:“郁、郁哥哥,不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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