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宴席即将开始,作为主人,郁容必得提早过去招待客人。

&ep;&ep;冬天白日短,酒席散时,天已经暗下了。

&ep;&ep;灯笼点亮,挂在两侧檐廊下。

&ep;&ep;氤氲朦胧的光线里,男人与少年相对站立。

&ep;&ep;“现在就得走吗?”郁容有些担心,“这么晚了,不如在我家暂宿一宿,明天赶早就是……”

&ep;&ep;这大晚上的,便是走官道,也是乌黑隆咚的。尽管这一带治安不错,剪径大盗什么的也不是没出现过……好吧,这几位都是顶顶厉害的逆鸧郎卫,不必太担心安全问题。不过,夜里赶路总归不太方便。

&ep;&ep;聂昕之答非所问:“下回再来做客。”

&ep;&ep;郁容沉默少许,叹了口气:“等你真的闲下来……再说吧。”

&ep;&ep;到这时,哪能不知道,这一位怕不是特意抽了这一天赶来庆贺……心里既有被朋友看重的高兴,更多的是歉疚。

&ep;&ep;男人似乎对少年大夫的情绪变化十分敏感,没有出言刻意安抚,抬手,手指轻触着对方鬓角的碎发。

&ep;&ep;郁容下意识地偏了偏头,微微张大双眼:“昕之兄,”语气不自觉地带上笑意,“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要老是摸我头。”

&ep;&ep;聂昕之听了,未对少年大夫的说法作任何评述,收回手、掌心一翻,像是变戏法一样,手中多了一个丝帕:“收下罢。”

&ep;&ep;郁容疑惑:“钱?”

&ep;&ep;聂昕之颔首。

&ep;&ep;少年大夫囧了:“这是作甚?”红包吗?可是这人已经送了贺仪了啊?

&ep;&ep;“翰林医官院补偿的施药钱。”

&ep;&ep;“……昕之兄你能说明白点吗?”太言简意赅了他听不懂啊!

&ep;&ep;聂昕之简明扼要地解释了。

&ep;&ep;所谓“施药钱”,其实就是翰林医官院发放的“政府奖金”,表彰郁容在白鹫镇的所作所为,给些实际的奖励。

&ep;&ep;郁容十分意外:“竟有这等好事?”

&ep;&ep;聂昕之语气淡淡:“不多。”

&ep;&ep;“……”

&ep;&ep;对男人表示的“不多”,郁容有些怀疑,毕竟这家伙壕气得很,大与小、多与少的标准,跟他不在一个水准线上……虽然他也觉得,“政府奖金”一般不会太多。这样想着,没什么顾忌,打开了包裹在丝帕里的银钱……一二三四,有五个二两的小银锭,出乎了预料。

&ep;&ep;十两银子着实不少!按照青帘的标准,衣食住行,没有额外的大笔开销的话,足够一个成年的汉子至少用上两三年……毕竟,花千金买一顿肉吃,整个村子里,除了某个少年大夫,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ep;&ep;思及此,郁容汗颜,转而又释然了,只要手头留一些急用钱,其他的花就花了呗……反正孤家寡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图个舒坦。

&ep;&ep;少年大夫重新包好丝帕,将银子塞到了男人手里:“给兄弟们喝酒吧,今天多亏了他们。”

&ep;&ep;“不必。”聂昕之果断拒绝接受。

&ep;&ep;“喂……”

&ep;&ep;看到少年大夫垮下的脸色,男人改变了主意,接过布帕,从里拿了一块小银锭,剩余的还给了对方:“够了。”

&ep;&ep;“……”

&ep;&ep;望着渐渐隐没在天幕之间的钩月,郁容不再跟他客气来推辞去的了——既然,非得晚上赶路,那就不要耽误了,早一点上路也能早些抵达目的地。

&ep;&ep;站在新家的木栅栏门口,少年大夫目送着朋友的身影渐行渐远,终于彻底融入了夜色之中。

&ep;&ep;风声呼啸,远离庄子的夜晚,冷清又寂寥。

&ep;&ep;郁容注视着沉沉的夜色,不自觉地轻叹了一声:“真安静。”

&ep;&ep;对比之前的热闹,此刻莫名感到些许惆怅。

&ep;&ep;“喵呜~”

&ep;&ep;小腿被热乎乎、软绵绵的小东西左蹭蹭、右蹭蹭,好不容易伤春悲秋一把的少年大夫忍不住笑出声了,俯下身,抱起猫儿。

&ep;&ep;“不会又饿了吧,小三……还是你又偷吃了,故意跑来卖乖?”

&ep;&ep;三秀又叫了一声,叫得郁容心里软成一团,什么事都抛开了,回屋,专心致志地撸猫。

&ep;&ep;今天真的是从凌晨忙到晚,郁容抱着猫,坐没坐相地瘫在椅子上,实在不想动……

&ep;&ep;然而,院子里杂七杂八的一堆东西,还等着他收拾。

&ep;&ep;别的不提,一些村民当作贺礼送的熏肉、咸鱼,肯定得放好,否则……

&ep;&ep;郁容摸了摸猫的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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