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瑞娘深深做了个万福,感激道:“希望以后还能再会。”

&ep;&ep;夙渊并没回答什么,她转身离去,牵着盼儿的手,与山狼一同走向山路尽头。

&ep;&ep;霞光流彩,盼儿咬着山果,回过头来向颜惜月挥手。在那一瞬间,颜惜月看到的却不是山狼驮着盼儿,恍惚中似乎是个陌生的男子让盼儿骑在肩上,与瑞娘并肩远去。

&ep;&ep;金色灵阵升起缥缈绚丽的光痕,瑞娘一家踏足入内,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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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山风徐来,满坡草木簌动,灵阵已经黯淡退去,颜惜月却还望着那个方向。

&ep;&ep;夙渊走回来,“这次可是你自己放弃了夺去妖物元神的机会。”

&ep;&ep;“都什么时候了还说元神……”她瞥了他一眼,又蹙眉问道,“那个狼妖想要修回人身得多久?”

&ep;&ep;夙渊凝视远山,道:“不知道,或许几年,也或许几十年。”

&ep;&ep;她怅然,慢慢走向山路的另一端,忽又回头问他:“你刚才走过去给了它什么东西?我怎么看到红光闪动,是不是之前你在小夏那里得到的东珠?”

&ep;&ep;夙渊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挑眉道:“哪有?分明是你看错。”

&ep;&ep;“那你把东珠拿出来给我瞧瞧。”

&ep;&ep;“……那么多东西找起来太烦。”

&ep;&ep;“什么!本来就是我的,被你抢走了而已,现在居然还嫌烦?”

&ep;&ep;“嗯。”

&ep;&ep;“……”

&ep;&ep;“对了,那夜我喝醉了,到底说了些什么?”

&ep;&ep;“你自己说的话记不得了,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

&ep;&ep;“……只是说了无涯和北溟?”

&ep;&ep;颜惜月脚步顿了顿,侧脸望他,“你在害怕什么?怕喝醉了,说了不该说的话吗?”

&ep;&ep;“我有什么不该说的。”夙渊避开她的目光,故作从容地从她身边走过。颜惜月埋怨似的追上几步,在他身后大声道:“你对我说——你小时候不穿衣服在水里乱游的事情!”

&ep;&ep;夙渊那洒脱的身形为之一滞,过了半晌才回头,以惊愕的目光望着她。

&ep;&ep;“我怎么可能说这个?!”

&ep;&ep;颜惜月看着他的神情,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真是这样啊……”

&ep;&ep;夙渊冷笑:“好像你一出生就穿好衣服似的!”

&ep;&ep;落日融金,曳下长影,两人一前一后走向远方。伏山岭幽谷很快又恢复了寂静,水流缓缓,飞鸟归巢,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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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千里之外,亦是夕阳西沉,南飞的雁群穿过如絮白云,寻找着栖息之地。

&ep;&ep;秀拔奇伟的洞宫山在晚霞映照之下遍染绮丽,其间险峰激流,幽潭石桥,无不清幽出尘。数百丈的高崖之上,云雾缭绕,松涛阵阵,雁群掠过山峰,飞向空谷中那一池澄澈。

&ep;&ep;雁鸣声声,秋水荡漾,潋滟倒影间有人坐于湖中央八角高台,廊台铜铃轻响,青烟袅袅。雁群自山峰间飞来,落于湖水浅滩处,却惊扰了原本在此踱步的一双白鹤。

&ep;&ep;白鹤飞起徘徊,发出阵阵唳叫,高台上的人缓缓起身走上前,淡然道:“气量如此狭小?远来之客,理应盛情相待才是。”

&ep;&ep;碧清湖水映出他皎皎容貌,着一袭素白深衣,衣襟缀以深紫锦纹,乌发间碧玉竹节簪通透明澈。

&ep;&ep;那一双白鹤翩然而来,绕着高台飞翔一圈,随后收翅幽幽落在他身边。他负着双手,似是看穿了白鹤的心思,说道:“既然此处被雁群占了,那就准你们今夜去宝丰岩栖息。只是需记得一点,不得搅乱化剑池中水流。”

&ep;&ep;两只白鹤颇通人性,点点头颅便潇洒飞向白云深处去了。

&ep;&ep;他眺望白鹤飞去之处,忽又微微侧过脸,“有事?”

&ep;&ep;湖畔竹林间隐现人影,朝他拜道:“太符观掌门有信送来,请师尊过目。”

&ep;&ep;“太符观?”他微蹙双眉,“昆逸真人素来与我交情甚淡,忽然来信倒是蹊跷。”

&ep;&ep;那人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听送信之人说,似乎是惜月在外惹是生非,将太符观两名弟子打至重伤。”

&ep;&ep;他沉默不言,眼底深处却有轻微不悦之色浮现,略一抬手,那人掌中的书信便徐徐飞来,悬在了半空。

&ep;&ep;阅毕,他喟叹挥袖,“当初就不该放她下山。”

&ep;&ep;素白信纸在晚风中飘飞,倏忽间燃起点点红焰,无声地化为零落火蝶。

&ep;&ep;☆、第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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