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苏应衡皱眉,“那一大家子没哪个纯善,能避则避”。

&ep;&ep;艾笙狡黠地冲他眨眨眼,“没事,今天是去看戏”。

&ep;&ep;大眼睛里泛出灵动的涟漪,清澈得让人不忍打扰。

&ep;&ep;苏应衡感觉看一会儿就要醉过去,亲了亲她的额头:“走了”。

&ep;&ep;“嗯”。

&ep;&ep;他松开手,大步流星地出门。

&ep;&ep;艾笙透过落地窗,目送黑色汽车远去,才收回目光。

&ep;&ep;上楼换了一件衣服,便去了江家。

&ep;&ep;江家的宴会日期离得很近,宅子里的景致打理比以往更加典雅。

&ep;&ep;宅子面积太大,要整理的话,本家的佣人不够用,还从外面请了一些。

&ep;&ep;所以四周稀稀落落都是人。

&ep;&ep;走到喷泉池旁边,就看见管家扶着多日没露面的江世存出来了。

&ep;&ep;最近调养得好,江世存的气色好了很多。

&ep;&ep;只是仍然畏寒,身上穿着长衣长裤。

&ep;&ep;他矍铄的目光往四周一扫,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ep;&ep;这才对艾笙说:“陪我走一圈吧”。

&ep;&ep;艾笙便扶住了他另一边胳膊。

&ep;&ep;隔着一层衬衫,能清晰摸到他干瘦的骨头,艾笙心里一酸。

&ep;&ep;外公的确是老了。

&ep;&ep;江世存对人的神情明察秋毫,淡笑着问外孙女,“觉得我大不如前了?”

&ep;&ep;艾笙苦涩地回答,“有一点,您生过病呢,身体有亏损也很正常”。

&ep;&ep;她心眼实,一点不矫饰,直白得可爱。

&ep;&ep;跟她呆在一块儿,江世存的心情放松不少。问起她选首饰的事情:“听老黄说,你只挑了一副耳坠。你外婆的东西件件都漂亮,否则也不不值得收藏。你的身架子有点像她,佩戴起来肯定好看”。

&ep;&ep;艾笙抿唇笑道:“我这个年纪,把整个珠宝店戴在身上,别人恐怕会说我暴发户”。

&ep;&ep;江世存脸色一板,“我的外孙女,谁敢开口胡扯!我虽然老了,但还没死呢!”

&ep;&ep;见他动气,艾笙赶紧说:“是是是,有您护着,谁也不敢动我一根头发”。

&ep;&ep;江世存这才被哄舒心了,慢慢转悠着到周围视察。

&ep;&ep;只要江世存这个大家长在,江家的子子孙孙都得在家里吃饭。

&ep;&ep;江家吃饭用的是大圆桌,取团圆之意。

&ep;&ep;但人实在多,便开了两桌。

&ep;&ep;本来是男女分开,但江世存坐下之后突然开口:“那边太挤了,艾笙,你到外公旁边来”。

&ep;&ep;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了艾笙身上。

&ep;&ep;本来要在老头子旁边坐下的江盛潮往旁边挪了一下。

&ep;&ep;江世存却像没感受到其他人的诧异和复杂似的,微微佝偻的身形挺得直直的,目光平静,如同老僧入定。

&ep;&ep;这个家里,没人敢反驳他的话。

&ep;&ep;即使不想成为焦点,艾笙仍然硬着头皮坐到他身边去。

&ep;&ep;江世存满脸慈爱地把樱桃咕噜肉放到她手边,温声道:“你最爱的菜,让孙奶奶亲手做的”。

&ep;&ep;艾笙在安静的餐厅里轻声道:“谢谢”。

&ep;&ep;江世存对着她,不像个大家长,只是个和蔼长辈,絮絮地跟她聊天说话。

&ep;&ep;平时家里到了饭店,都是食不言寝不语,他老人家哪次不是脸色严厉,用了饭就走?

&ep;&ep;这会儿就像突然转了性,让江家其他人有的摸不着头脑,有的满腔嫉恨。

&ep;&ep;像这种世家,座位都是要排资论辈。艾笙被安插在这儿,吃着山珍海味也味同嚼蜡。

&ep;&ep;等吃过饭,一家人又呼啦啦移驾花厅,饭后喝茶消食。

&ep;&ep;江家的小辈们都在江世存面前刷存在感。艾笙存在感已经够强烈了,她自动靠后,把空间留给其他人。

&ep;&ep;看着江星橙几人彩衣娱亲,艾笙百无聊赖,就偷偷出门,去了母亲的小楼。

&ep;&ep;拉开梳妆台底下的柜子,那个楠木匣子果然已经不在了。

&ep;&ep;江星橙母女果然沉不住气。

&ep;&ep;十来分钟后,她回到花厅,脸色不太好看,神情带着焦急。

&ep;&ep;江星橙嘴角翘了翘,故作关切地问道:“艾笙,你这是怎么了,心神不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