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温祁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眼眶里有滚泪不断落下,这一刻的温祁,终于告别了长久以来的痛苦与黑暗,重新迎来光明。

&ep;&ep;而积山道的别墅,却像是风暴正临。

&ep;&ep;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陆沉坐在怀音曾经坐过的地方,一动不动。

&ep;&ep;苏淮走进来,眼睛里不自觉闪过一丝无奈。兀自叹息,却也由不得他这样颓丧:“沉哥。”

&ep;&ep;陆沉一动不动。

&ep;&ep;他又叫了一声,依旧没有应答。苏淮想了想,说:“怀音现在在医院,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ep;&ep;怀音怒极,连他也不愿意理。一个人往外冲,拦也拦不住。他只能远远看着,给温祁打电话。一场兵荒马乱,也让他知道了温祁这个男人和怀音之间的关系。也好,苏淮想,恼了他不要紧,那姑娘能找到家人,比什么都强。

&ep;&ep;只是身边这个,苏淮惆怅,觉得爱情真特么不是个东西,折磨起人来,比所有的刀啊枪啊都要刻骨。

&ep;&ep;但提起怀音显然是有效果的,陆沉终于不再是一动不动。他扶着桌腿站起来,踉跄着,看向苏淮,张了张嘴:“苏淮。”

&ep;&ep;“啊?!”

&ep;&ep;“灯灭了。”

&ep;&ep;十年,恃宠而骄。最怕的不过是怀音离开,而今终于亲手将她推开,灭了他世界里的灯。从此,四面八方,俱是黑暗。

&ep;&ep;苏淮懵懂,抬头:“没啊!”

&ep;&ep;陆沉与他擦肩而过,向来挺直的背,突然伛偻,像是一夜苍老。

&ep;&ep;病房里没有水,温祁出去买水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

&ep;&ep;通话时间不长,温祁一边听着,一边投币,等到那边说完了,他才道:“谢谢师兄,其实我已经知道了。”

&ep;&ep;“你知道什么?!”那端的人明显不服气。

&ep;&ep;“就是知道了。”温祁眉眼含笑:“那是我妹妹。”

&ep;&ep;说完,随手挂掉了电话,也切断了那端的嗷嗷叫。

&ep;&ep;回了病房,温祁拧开瓶盖把水递给怀音,说:“如果你明天退烧,我们回一趟周城吧。”

&ep;&ep;怀音点头:“好。”

&ep;&ep;想到她今天的狼狈,温祁试探的问道:“我们这趟回周城,需要一段时间。你有没有朋友要告别?”

&ep;&ep;“没有。”她迅速说完,又记起一件来:“但是工作要辞。”

&ep;&ep;有关乔洵的信息她能知道的都告诉了陆沉,现在的她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再去管和他有关的所有内容。所以天启的工作,是一定要辞了。

&ep;&ep;辞职要提前三个月申请,她从开始上班也还不到三个月。要离职,还是如此匆忙,好像不好交代。但好在有温祁,他和乔洵通了电话。这事儿,也就顺利的过去了,怀音连出面都不用。

&ep;&ep;周城

&ep;&ep;不知为什么,周婳今天就有些心神不宁。恍恍惚惚,打翻了颜料盒,毁了一副画了近半个月的画。

&ep;&ep;她看着满地的狼藉,叹了一口气。弯腰收拾满地的颜料,却听到手机在响。她走过去,看到屏幕上的显示,微微愣了一下。

&ep;&ep;“阿祁。”

&ep;&ep;“周姨。”温祁问:“您在家吗?”

&ep;&ep;“在的,怎么了?”

&ep;&ep;“明天,”他重复了一遍:“明天我回周城,带个人见你。”

&ep;&ep;周婳心头一跳,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觉得那种心神不宁的感觉愈发强烈了:“谁啊,不能先和我说?”

&ep;&ep;“等明天您就知道了。”温祁依旧没有告诉她带的人是谁:“周姨,明天见。”

&ep;&ep;“好吧,明天见。”

&ep;&ep;挂了电话,周婳裹紧了身上的披肩,站在落地窗前,看窗外弥漫的夜色。

&ep;&ep;周是大姓,国内多见。但在周城,因为这个城市,周便多了与这个城市一样的底蕴与味道。

&ep;&ep;周婳的父亲是国画大师,母亲也是有名的书法家,虽不是顶尖富贵,但也是书香门第。周婳幼时就显露了绘画的天分,后来到意大利学习油画。也就在意大利,遇到了出国度假的温隐昇。

&ep;&ep;爱情来得如此迅速,她无法阻挡。即便温隐昇丧妻,比她大了多岁,也有一个儿子,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他。

&ep;&ep;婚后的生活很幸福,温隐昇爱她,阿祁也很乖。后来她怀孕,生下了那两个男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

&ep;&ep;如果不是后来的横生变故,她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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