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瘦,脸颊上多了肉,是一张亦喜亦嗔的小脸,见过的人都要赞一句这孩子生的真好。连怀奶奶也觉得惊讶,这样漂亮的孩子,谁家那么狠心,要把她扔掉。

&ep;&ep;那时候的怀音没有户口,没法去上学,所以怀奶奶就在家教她。怀奶奶极有文化,写的一手好字,又饱读诗书。早年她娘家也是耕读世家,小的时候请了先生教过的,只是起了战火,一切也就成了过眼烟云。

&ep;&ep;怀音聪明,认字背书几遍就会,成了怀奶奶的意外惊喜。刚巧家属院里有一位老太太与怀奶奶交好,她原本是在子弟中学教数学的,退了休在家也觉得无聊,便与怀奶奶搭了伴一起教怀音。只是不成想,怀音在数学上独具天分,什么东西都是一遍就会,还能举一反三,叫两个老人十分惊喜。

&ep;&ep;如此过了两年,到了2000年的时候人口普查,怀音落了户口,终于能和其他的小伙伴一起去学校上学。只上了半个学期,老师就认真的建议怀奶奶,其实怀音是可以跳级的,现在学的东西对她来说都太简单了。只不过怀奶奶考虑到她的年龄和她不爱说话认生的问题,希望她能和更好的和同龄人一起成长,便拒绝了。

&ep;&ep;怀音慢慢的长大,享受着怀奶奶带给她的温暖,偶尔也会问自己是怎么来黛城的,只是她真的不记得了。有时会做噩梦,梦里的她一直在挨打,有时候是皮带,有时候是棍子,有时候是藤条,醒来后一身冷汗,觉得皮肉泛疼,骨子里一阵阵的凉。可是镇定下来再回想,却依旧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

&ep;&ep;不记得也好,有时候怀音会安慰自己,她记不得以前的事,但是记忆伊始的瞬间有怀奶奶,就已经弥足珍贵。

&ep;&ep;年纪小的时候,会以为这样的幸福会持久。但是当现实来临,你才会发现,你的期待是多么的不懈一击。2004年的秋季,怀奶奶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摔倒了,就再也没有起来。电厂里的人帮着怀音料理了怀奶奶的后事,看向怀音的目光里有怜悯、有可怜,至于以后怎么过,家属院里开了一个小会议,大家的意思是一起接济着怀音,直到她大学毕业。

&ep;&ep;几十年的老邻居,总不能人走了,他们就一个个的当睁眼瞎,不再管怀音了。

&ep;&ep;怀奶□□七那天,家里来了不速之客。那是怀奶奶的侄子,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平日里游手好闲胡作非为,怀奶奶不喜欢他,也很少见他,每次提起他都皱眉。而今怀奶奶没了,他打着怀奶奶留下的这栋房子的主意,再看怀音,怎么看怎么碍眼,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把怀音赶出去。

&ep;&ep;进了门大刀阔斧的坐下,嘴里就开始骂脏话。骂着骂着,看向怀音的眼神就变了。

&ep;&ep;十四岁的少女抽条了身子,裹在薄薄的外套下的身体柔软的像一根嫩柳。巴掌大的小脸虽然苍白,却耐不住生的好,叫人想一看再看。

&ep;&ep;龌龊的心思按捺不住,仗着夜深人静怀音又是个小姑娘,就想动手动脚。怀音见他看自己的眼光越来越诡异,悄悄的往门口移,可是来不及,被他一把按在门上捂住了嘴。

&ep;&ep;那是一生中最绝望的时刻,可怀音却也没想过认命。挣扎的时候手碰到了桌子上的啤酒瓶,卯足了劲朝他头上砸去。

&ep;&ep;鲜血流了下来,湿湿黏黏。那人像一条死鱼一样委顿了下去,怀音扔掉酒瓶子,后退两步,惊恐着踉跄的跑了出去。

&ep;&ep;不知道跑了多久,没头苍蝇一般的她一头钻进了一条巷子,靠墙角的地方堆了一堆纸箱子、编织袋和木材类的垃圾,她钻了进去,将自己埋得严严实实,瞪着一双大眼警惕着看着四周,像暗夜里失去了方向的狼,任何风吹草动她都会跳出来狠狠的厮杀一场。

&ep;&ep;她躲在黑暗处,紧紧的咬着打着寒颤的牙齿,竖着耳朵等,等警笛声,等有没有人喊杀人了,等有没有人来找她,等到东方既白,依旧安静。她终于顶不住,慢慢的睡了过去。

&ep;&ep;再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这是一道暗巷,鲜少有人经过。她躲在垃圾堆的深处,听着有人抱着一摞纸箱子摞在了她的周围,又有人骑着自行车经过,她不敢动,僵尸一般的缩着,熬得浑身麻木,她忍不住动了动身子,却有脚步声不合时宜的传来。

&ep;&ep;她立刻停止了动作,像是受惊的老鼠一动不动。头上遮着的纸箱子被人拿开,明亮的天光照进来,她忍不住仰头。

&ep;&ep;那一天的天很蓝,阳光很好,年轻的少年穿着洁白的衬衣,修长的手指还拿着暗黄色的纸壳。少年有一双清隽的眉毛,工笔画过一样的漂亮。曜石般的眼睛在眼尾微微上挑,存了几分旖旎的桃花气息,他好像有些惊讶,半晌,又缓缓的笑了。

&ep;&ep;开口,声色清朗,带着徐徐的笑意:“哎呀,原来是个脏姑娘。”

&ep;&ep;怀音不知怎么的会想起这么多的往事,原本陆沉只是问她如何来的黛城,一不小心,她就和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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