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庞昱光是瞧见包袱在白玉堂手里下坠的模样,就知道这包袱一定非常沉,随即又想到了那张长长的单子,也不知这里头是不是全部了,还有……他们的干粮也放在里头了吗?

&ep;&ep;总不能在山里就地取材吧?

&ep;&ep;庞昱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干粮顶多也就带个两三天的份量,他们却还要在山里度过十余日,快的话也要七八日,剩下的时间里可不就只能靠山吃山了?

&ep;&ep;不过……想到白玉堂下厨的手艺,庞昱又不怎么担忧了。

&ep;&ep;乱七八糟想了一通后,庞昱都没发现他们是何时结束谈话的,整个厅堂里,就剩下他们二人了。

&ep;&ep;白玉堂对小螃蟹的心不在焉已习以为常,此时他正坐在桌边解开包袱粗略一看,看有没有遗漏的东西。

&ep;&ep;庞昱回过神,在他旁边坐下:“胡老爷有没有说找个什么借口,咱们有十天半个月不在人前晃,不会惹人怀疑么?”

&ep;&ep;“有啊,就说我病了。”白玉堂眯眼将一条牛筋绳索解开,又用特殊手法缠起来,道,“现成的借口,今日我们一块出了门,我中了暑气,卧床不起,你也被我传染了,下不得床。”

&ep;&ep;“这……能行?”庞昱瞪眼。

&ep;&ep;“放心好了,胡老爷有相熟的大夫,原也是他江湖上的朋友,和他一同退隐襄阳城,在城中开了间医馆,平日乐善好施,也常有义诊之举,那大夫说出口的话,没人会不信的。”白玉堂道。

&ep;&ep;“那就好。”庞昱点点头,又百无聊赖地看他,“哎,你在弄什么呢?”

&ep;&ep;“看看这些药。”白玉堂将一溜儿的瓶瓶罐罐拿给他。他恰好正打开其中一个瓷瓶的软木塞,放在鼻端前嗅了嗅。

&ep;&ep;“喂!你也不怕是毒药……”庞昱吓得差点出手打落那个瓶子,幸好他看见了瓶身上贴着字条,上面写了是什么药,以免误服。“上面都有字,你还看什么?”

&ep;&ep;白玉堂认真道:“山里虫蛇多,毒药倒是没必要看,关键是这些解药,剂量如何、纯度如何,若不事先了解,万一你中了毒,这一个小瓶里的份量还不够你用的怎么办?”

&ep;&ep;“你怎么就光说我,你难道就不会中毒么……”庞昱撇撇嘴道。

&ep;&ep;白玉堂看了他一眼,眼里的神气劲儿让人想装作没看见都办不到。

&ep;&ep;“五爷内力高强,寻常毒物进不得身,便是中了毒,也能用内力逼出来。”白玉堂道。

&ep;&ep;这话在庞昱耳中怎么听怎么别扭,内力高有什么大不了的,哼。

&ep;&ep;白玉堂见他这副将腹诽完全写在脸上的小模样十分可爱,忍不住凑过去啃了他一口。

&ep;&ep;“你——”他这是真的下嘴啃啊,脸上肯定会有牙印!庞昱捂着半边脸,又惊又慌地看着他,心跳如麻之际却还记得:“我……我易容还没卸下来呢!你就这么……”就这么亲上了?

&ep;&ep;也……不嫌他难看?

&ep;&ep;白玉堂好整以暇地笑:“都说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五爷都不嫌弃,就算化成了灰……唔,这说法意头不大好,反正就是那个意思,你懂的。”

&ep;&ep;庞昱抿抿唇,很想将上翘的嘴角往下压,可惜还是失败了:“你得意什么,我也能认出你来的,不管你易容成谁,小侯爷可是火眼金睛呢。”

&ep;&ep;白玉堂笑了:“嗯,火眼金睛。”

&ep;&ep;第98章谋天下7

&ep;&ep;入夜,白玉堂亲手为庞昱洗去易容,二人皆换上了束身的黑衣,庞昱的黑衣里还罩了件软甲。

&ep;&ep;这次庞昱倒没说什么,他也知道自己武功和白玉堂差距不是一星半点,要是进了山以后才发现因准备得不充分而拖了白玉堂后腿,庞昱头一个就不能原谅自己。

&ep;&ep;原本这类暗探的活,是白玉堂的拿手好戏,一个人去也就足够了,之所以还愿意带上他,无非是看出了自己不想留在胡府游手好闲的想法罢了。

&ep;&ep;尽管白玉堂一句解释都没有,可庞昱就是能从那漫不经心的态度中窥见一丝真相。

&ep;&ep;这都得多亏了与白玉堂相识结交、朝夕相处的日子。

&ep;&ep;“又笑什么。”白玉堂好笑地捏了捏庞昱的脸,“准备好了?”

&ep;&ep;“早就好了,随时都能走。”庞昱想躲开那只作乱的手,却无论如何躲不开,只好眼睁睁地让那只手把他的脸颊揉得微红发热,不过他渐渐也习惯了白玉堂时不时的小动作。

&ep;&ep;月明星稀,倒是个适合夜行的时候。

&ep;&ep;城中本就戒严,这个时辰街上已经没有人了,连乞丐都缩进了墙根底下,不到日出不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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