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程安好别过脸,叹口气,终究还是不忍心,把碗抢过来,狠狠瞪他。

&ep;&ep;“许箴言,你就作吧。”

&ep;&ep;“不老老实实休养,等病痊愈,现在迫不及待地糟践自己,报复谁呢?”

&ep;&ep;她语气冷漠肃然,手上喂他的动作倒是轻缓。

&ep;&ep;许箴言抿唇,他知道,她是恼他在医院也闲不下来,以为他故意。

&ep;&ep;其实不是,公司的事他之前已经处理殆尽,他现在要弄清的,就是那天晚上雇人打他的人到底是谁。

&ep;&ep;在暗处的敌人,最可怕。他心里隐隐有猜测,在b市跟他有过节的,只有那么几个人。

&ep;&ep;所以,他急切地确认这件事,就是想尽快揪出他,求一个心安。

&ep;&ep;“程安好,我离婚不是为了报复你,我也不恨你。”

&ep;&ep;“我是你丈夫,所有事都有起因,当初我们给你加诸的痛苦要反弹,就该我们承受。”

&ep;&ep;“同理,我替我爸接管公司,也不是站在你的对立面。”

&ep;&ep;“我是许家独子,这是我应该承担的责任。”

&ep;&ep;程安好放下碗,静静看着他,蓦地,笑了。

&ep;&ep;“所以在你心里,我跟眠眠可有可无,如果非要舍弃一个,你抛不下你许家长子的责任,也放不下许家的荣华富贵,被舍弃的,必须是我们对吗?”

&ep;&ep;他嗓子格外艰涩,沉目而对时,眼神悲凉。

&ep;&ep;“你会遇到更好的。”

&ep;&ep;经历这次的事,他开始惶恐,开始不自信。曾经信誓旦旦要给她的幸福,会不会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对她,根本就是折磨。

&ep;&ep;不是他抛弃她,是他自我放逐。

&ep;&ep;这些心里话,他都藏在心里。导致程安好站在病床边,厉目而对,垂眼时,眼眶不自觉就红了。

&ep;&ep;“许箴言,我是不是该夸你一句善良?”

&ep;&ep;“我努力要跟你撇清关系的时候,你不管不顾靠过来。现在,又装作一副对我无怨无悔,全心全意为我好的样子,假不假?”

&ep;&ep;“我犯贱才对你心软。”

&ep;&ep;带着怨怼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她转身,却被他下意识拉住手腕。

&ep;&ep;这次,她用力,狠狠扯开他的手。

&ep;&ep;“你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夫妻一场,我也算尽了最大的义务。”

&ep;&ep;“过几天我就带眠眠回去了,等你完全痊愈,咱们把离婚彻底办了吧。”

&ep;&ep;她走得利落,他在身后,默默目送,一时无言。

&ep;&ep;***

&ep;&ep;回c城前一天,程安好约岑英子出来喝酒。

&ep;&ep;说是喝酒,她的酒量摆在那,岑英子独断专行地给她点了一扎果酒应付,自己喝得肆无忌惮。

&ep;&ep;没想到她果酒也喝得微醉,岑英子醉眼朦胧里看她,指尖飘逸地在她眼前晃晃。

&ep;&ep;“能让你借酒浇愁的事,情伤?”

&ep;&ep;程安好自嘲一笑。

&ep;&ep;“差不多。”

&ep;&ep;“我跟许箴言,要离婚了。”

&ep;&ep;岑英子打了个嗝,眼尾一挑,带着质疑。

&ep;&ep;“得了,你俩这孽缘,缠缠绕绕这么多年,孩子都有了,现在说离婚,我信吗?”

&ep;&ep;“真的。”程安好夺过她酒杯,灌了口酒。“破镜难圆,这次是他坚持要离。”

&ep;&ep;“英子,有时候我真的很矛盾。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心里有一根刺膈应着,我以为做了这一切这种情绪就能缓解,但并没有。”

&ep;&ep;“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很难受。”

&ep;&ep;岑英子遇到正事立刻清醒,几句话问出她话里的来龙去脉后,长叹口气。

&ep;&ep;“能为什么?因为你爱他,因为你做不了恶人,因为你舍不得他难受。”

&ep;&ep;“从心底,你对他一直是爱多于恨的,傻妞儿。”

&ep;&ep;“这些年你给过他多少机会,你自己想想。”

&ep;&ep;“眠眠,你可以不生,以你的条件,不愁以后过不好,可你偏偏为了要这个孩子,躲到穷乡僻壤的地儿,一去就是四年;你身边不乏优秀的追求者,但自始至终,你都只让许箴言一个靠近你,报复是一回事,你敢说你跟他重新在一起这段时间没有动真感情?他离婚协议书都给了,他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这不是更有理由跟他离婚吗?可你二话不说就跑过来了,你敢说你不是担心他?”

&ep;&ep;说到这,她微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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