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跟你说过什么吗?”韩娇有些英气的眉毛皱了起来,问。

&ep;&ep;她知道他们俩通讯蛮频繁,别有一种默契。

&ep;&ep;“没有!”白清流稍显激烈的反驳,换来韩娇狐疑的一瞥。

&ep;&ep;“她没说过什么,但是……”他摸摸秀挺的有几分凉薄气的鼻子——他整个人长得都有几分凉薄气,犹豫着说:“我只能说我有一点直觉,但是小孩子,你知道,贸然跟你点破你跟家里说了,一个弄不好,恐怕弄巧成拙。”

&ep;&ep;“其实我并不同意家里这样拘着她,”韩娇也是叹气,苦笑,“可是我自己也常年不在家,哪里有办法说什么……不知道她有没有跟你提过我爹娘,真是一言难尽。”

&ep;&ep;这世间有一种爱,处处都是为你好,偏偏叫你窒息。

&ep;&ep;白清流自觉无从置喙,也是沉默。倘若面前的是江乔,他本可以提供一个友善的拥抱;倘若他心思无垢,那么也可以抱一下韩娇。

&ep;&ep;可是此刻他只能词穷的低着头,呼吸着带着烟味儿的乡间空气,手指垂在身侧,局促的轻动,像在凭空给谁把脉。

&ep;&ep;他能治病救人,却对复杂的人心无能为力。金针过处药到病除,但是膏肓之间,连扁鹊都要掩面而走。

&ep;&ep;药石罔效-

&ep;&ep;第二天离村的时候,韩娇悄悄在枕下放了一小块金子,并不多,但能缓一时之急。

&ep;&ep;今日格外晴,日头毒得很,好在他们没有捡偏僻的地方走,晌午的时候到了一个破庙歇脚。

&ep;&ep;这些佛道寺庙,倒跟人似的,际遇大不相同,有的坐落在繁华城里,香火鼎盛,有的却随意的建在路边,碑文磨灭,人去寺空。

&ep;&ep;佛陀神仙像样子上并没什么大分别,只是有的金粉塑身,有的只得泥塑木雕;有的在众人跪拜里承受香火,有的身上色块斑驳,兀自合目微笑。

&ep;&ep;倘若神像有灵,却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呢?

&ep;&ep;韩娇昨晚是跟李忱一起睡的,白清流当时震惊和疑惑的眼神她现在还记得清楚,她不该羞耻,她应该坦然的。

&ep;&ep;但是她真的羞到不敢说话。

&ep;&ep;只是按照他们的推算,昨晚可能是最后一个安稳觉,真正的危险从今日起就要来了。

&ep;&ep;白清流和吕阳两个人捋清楚水准之上的左道强人,按路途远近画了圈子,把他们的脾性和武功特点大略讲给韩娇听。

&ep;&ep;她毕竟是这群人里的武力担当,事先心里有个数,省很多功夫。

&ep;&ep;李忱的表现才叫人瞠目,他在一边半闭着眼睛,看似漫不经心。韩娇偶尔提问,只要是白清流吕阳说过的,他都能完整复述,没有半点错漏。

&ep;&ep;除此之外,白吕二人准备整合的分布地图,他只是望一望,就全部印在心里。

&ep;&ep;韩娇不是没见过聪明人,但是记忆强到真有“过目不忘”水准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ep;&ep;她的目光里是毫无掩饰的赞叹,叫有的人含笑,有的人泛酸。

&ep;&ep;那令人泛酸的人还要谦虚。

&ep;&ep;“我并不是那等天才,闭着眼睛时候心里在默念记忆你们的对话的,而且这之间有许多技巧所在,并不全是天分。”李忱清清喉咙,不敢跟她对视。

&ep;&ep;“其实我太……兄长天分胜我百倍,博闻强记,那才是令人瞠目。”面对白清流投来的“何必强行谦虚”的淡淡鄙视眼光,李忱有些窘迫。他从小被太子兄长带大,不只有雏鸟清洁,作为有另一世记忆的人,他当然知道太子的天分手腕有多难得。

&ep;&ep;所以他从小可以说是毫无野心,一直以为自己拿的是种田剧本,抱紧太子哥哥大腿,世子之位自然手到擒来。

&ep;&ep;然后就自然就可以开启什么逍遥郡王乃至于逍遥亲王路线,攀攀科技树,也为百姓谋个国泰民安。

&ep;&ep;到时候圣君贤王,不难成就一场佳话。

&ep;&ep;谁能想到画风突变,一直都被传老病的皇上一直好好的活着,正在盛年的太子却要没了,而且连个子嗣都没有。

&ep;&ep;活生生把他的种田剧本换到了权谋板块,还要被迫开启江湖副本,生死一线。

&ep;&ep;这t什么地狱模式,李忱苦笑。

&ep;&ep;他是宁可没有这些一呼百应的地位,宁可回到他的时代,空调Wi-Fi西瓜岂不美哉。

&ep;&ep;而他甚至不能跟别人说自己的艰难,因为无人懂得。他若要说难,那出去借钱的小妇人,几个儿子杳无音讯又死了老婆的庄汉,又该说什么呢?

&ep;&ep;此刻回想起村子里几个老人脸上一个模子刻出来般的悲哀又释然的微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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