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快点接啊!”陈老二眼看着要把尖刀□□了,可是杵在最前面的季恒却一动不动,这可把陈老二急坏了,一把抓过季恒手里的盆往自己跟前一放,尖刀一□□,猪血就顺着喉管喷涌而出,流到了季恒的盆里。

&ep;&ep;后面排队的人见季恒已经接了不少猪血了还不走,心里已经有些不乐意了,只是见是村长女婿才没催促。

&ep;&ep;陈老二看这猪血都快半盆了,还是忍不住小声对季恒说了句:“季知青,咳咳,差不多了啊!”

&ep;&ep;季恒这才如梦初醒,抱着装了半盆猪血的搪瓷脸盆梦游般地走回了吴晓梅身边。

&ep;&ep;“赶紧回去啊,猪血要让妈赶紧用盐水处理了,送完就赶紧过来,一会儿还要分猪肉。”吴晓梅见不得季恒这呆呆傻傻的样子,不就接个猪血么?这人脸上是什么表情?

&ep;&ep;季恒:什么表情我也是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刚刚那一尖刀下去,猪血有几滴都飙到了我鼻尖上了!

&ep;&ep;猛吸了几口气的季秀才端着十分“有辱斯文”的半盆猪血,往家里送去。

&ep;&ep;一边往回走,季恒一边嘴巴里轻轻念叨:“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

&ep;&ep;“君子之所取者远,则必有所待;所就者大,则必有所忍。”

&ep;&ep;“君子于细事未必可观,而才足以任重。”

&ep;&ep;“君子......”

&ep;&ep;季恒念叨了一堆关于“君子之行”的句子,可是念了半天却没办法抵消内心深处的嫌弃和些微的害怕,只能抬着头尽量不去看盆里的东西,屏住呼吸不让那股血腥味冲进鼻腔。

&ep;&ep;君子、君子、君子!哪家的君子干这个事的!

&ep;&ep;吴晓梅旁边的姑娘叫陈菊芳,是这个杀猪人陈老二的侄女,她用胳膊轻轻捅了捅吴晓梅,语带调笑道:“你家季知青还挺听话挺会疼人的啊!”

&ep;&ep;吴晓梅看杀猪正看得起劲,闻言“啊”了一声,一脸迷惑地看着陈菊芳。

&ep;&ep;“知道你爱吃猪血吧?看着季知青应该就不太爱吃猪血的样子,还帮你去接猪血,接了有半盆呢!回去可劲吃吧你!”陈菊芳和吴晓梅关系要好,打趣起来也随意。

&ep;&ep;吴晓梅想了一下刚刚季恒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吴晓梅慢慢发现季恒对有一些事情是非常讲究的,往不好里面说一点,有点资本主义作风!

&ep;&ep;不过这话不能往外说,吴晓梅又心里惦记着猪肉,只能打着哈哈应付过去。

&ep;&ep;陈菊芳前几天找吴晓梅玩都被推了,小姐妹间好久没见了,之前吴晓梅和季恒关系不好,没想到才几天两人关系和谐了不少啊!

&ep;&ep;陈菊芳“嘿嘿”一笑,凑近吴晓梅小声说:“是不是发现你家季知青人还挺好的?你们两个......嘻嘻嘻......”

&ep;&ep;吴晓梅俏脸腾地一下红了,瞪了一眼陈菊芳:“嘻嘻嘻你个头,你可别胡说八道!”

&ep;&ep;“我哪里胡说八道了!前段时间村里头翻地,你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家季知青干活干的可整齐了,帮你要下种的地都理的干干净净的。怎么样?连一块小石头都没碰到吧?我当时就觉得其实季知青人还是可以的,你可别老看不上人家!”陈菊芳和吴晓梅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彼此都知道,陈菊芳一方面是调笑好友,还有一方面也是真心希望吴晓梅能放下心里的芥蒂,能好好过日子。

&ep;&ep;说到底,陈菊芳也只是希望自己好朋友能过的好一点。

&ep;&ep;吴晓梅默了一下,想到之前季恒翻地后,确实下种的都是她,凡事季恒翻过的地,都特别平整干净,可能他自己是耽误了很多时间去做这个事,还拿不上全工分,可是轮到她干活的时候速度就快多了。以往每次下种可能还会遇到一些杂草小砖头,但是季恒那块地,只要算好间距往下下种浇水就行了,都不用再费事做一些清理工作,那几天原本只能拿八个工分的吴晓梅,因为播种速度快,连续几天都是拿了十工分。

&ep;&ep;在吴晓梅眼里只看到了季恒的浪费时间、拿不到整工分,干活干不利索,可是今天被陈菊芳这样一点醒,她心里难免微微震动了一下——或许,她真的带了一双有色眼镜去看人了。

&ep;&ep;吴晓梅只是南方偏远小山村的一个小村长的女儿,上学也只上到初中,从小到大学会的只是周边环境交给她的一切。或许朴素、善良、吃苦耐劳,但同时难免也会带来一点狭隘以及偏见。

&ep;&ep;当然,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此季恒已非彼季恒,在吴晓梅对第一个季恒尚且还没摸透性子了解清楚的时候,内核又完全换了一个包,只会让她更加的困惑无解。她只觉得这人反复无常、变化多端,无论季恒做什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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